首頁 > 煬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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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芳心再次被震得發痛,她知道自己正在深陷,可是她卻軟弱得無力阻止。

  她……也不想去阻止。

  在他黑眸迫切的盯視下,她顫抖看小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寫下「孩子」兩個宇。

  煊赫凝眉,低問:「她是問你有沒有懷孕?」

  鎖煙瓷白的小臉飛上兩抹淡淡的紅暈,她輕輕點頭。

  「你怎麼回答?」煊赫把藥膏收起,拉起一旁的錦被,把兩個人包在一起。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鎖煙輕輕在他胸膛上寫道。

  「所以她罵你,進而打你?」煊赫輕撫著鎖煙背後的傷口,眼裡全是冰冷。

  鎖煙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當時一進屋,老福晉就一個勁兒地問她,近日是不是只想吃酸的東西?有沒有嗜睡的毛病?想不想吐?

  她一一搖頭,不明白老福晉為其麼要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

  不想,老福晉一見她直搖頭,當時就勃然大怒,指著她大罵,言語難聽至極,最後越罵越起勁,竟然站起身來用長長的指甲掐她,她痛得流淚,卻不敢閃躲,老福晉力氣用盡了,便命身邊的老嬤嬤繼續折磨她。

  她痛得幾乎昏死過去,最後老福晉更是對著她叫囂,說如果她不給她生個金孫,她就別想好好在這個王府裡過下去。

  彷彿感受到了鎖煙的顫抖和驚懼,煊赫更抱緊了她。

  他撫摸著她長長的發,溫柔得幾乎讓她心碎,她靠著他強有力的心臟,那麼溫暖結實,讓她不自覺地想依賴。

  她控制不了心底積雪的繼續融化,氣勢洶洶地想要把她兀自飄零的芳心淹沒……

  怎麼辦?

  她要怎樣做才能柢擋住他不經意的溫柔?鎖煙咬緊了唇。

  第九章

  十月後。

  半個月的時間,大清帝國初入關的第一位皇帝嘉源駕崩後發國喪,葬於東陵皇塚,第二位皇帝也在強權在握的恭親王煊赫的力保下登上皇帝的寶座。

  他便是淑妃的兒子,皇三子懿德,改年號靖康,由於新帝年齡尚幼。皇太后訶額倫便代頒懿旨。拜和碩恭親王煊赫為「攝政王」,賜免死金牌,在小皇帝親政前,代為料理朝政。

  至此,煊赫的權利達到了頂峰。

  千萬別以為煊赫突然變了性子,他便接受了曾經和他有過私情的淑妃訶額倫的請求,力拱自己的兒子坐上皇帝的寶座。

  實在是因為他很不爽!

  皇權的更替,往往會伴隨著一場劇烈的血雨腥風。

  以皇貴妃的父兄為代表的正紅旗,因為他們擁有絕對的優勢便自以為他們的二阿哥是新帝的不二人選,漸漸地妄自尊大起來,竟然有意無意地向以煊赫為代表的兩上黃旗挑戰,示意嘉源一亡,煊赫的時代也即將過去。

  他們末免得意得太早,竟然忘記了煊赫才是那個宣佈嘉源皇帝遺話的關鍵人物,訶額倫猜對了一件事情,和碩恭親王說誰是皇帝誰就是皇帝!

  天下有哪個敢反抗?縱使有疑問,誰敢與手握重兵的煊赫鬥狠?

  他從來都不是善人,更不懂其麼所謂的君臣之禮,他從十四歲便開始了戎馬生捱,領著八旗鐵蹄,從關外打進關內,戰功赫赫,權傾一時。

  誰也不會否認,他,恭親王煊赫才是大清帝國的真正締造者。

  正紅旗的人錯估了他,以為皇帝的遺詔他便不敢改,光不管嘉源立的皇儲究竟是誰,即使真的是二阿哥懿赦,他也可以照樣因為看正紅旗的人不順眼,改立皇儲。

  只能說,煊赫的城府太深,即使本性是如此地桀騖不遜,外人卻像是霧裡看花,從他嚴謹剛硬的作風,自認為他應該是一個守舊的人,會謹遵先皇的遺命。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在嘉源皇帝舉行國喪的同時,煊赫強悍地利用權勢打壓正紅旗,給皇貴妃的父兄加了個「圖謀造反」的大帽子,終生幽禁。

  煊赫沒有殺他們,是給自己留後路。

  當然,他不可能在幫助訶額倫的同時不要回報,「攝政王」便是他的獎賞,他要鞏固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他最珍愛的。

  半個月了,她沒有再見過他。

  心裡不時會想起他,想起他那一夜的溫柔。

  那一夜,他沒有強迫她,只靜靜地擁著她直到天明,後來她迷迷糊糊地在他懷中睡熟了,再睜開眼時已是四更天。

  在暈黃的燈花下,他的黑眸熠熠生輝,清朗的雙眸絲毫沒有熟睡的跡象。

  鎖煙呆住了,難道他就這樣睜著眼睛看她睡了一夜?

  他的手甚至因為要抱住她不使她的身體下滑而放在厚被外一整夜,早己被夜晚極低的氣溫凍得冰冷。

  她不明白碰觸著他冰如寒雪的手臂時,心底滑過的尖銳的痛是什麼,她只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流淚了。

  她匆忙地握起他冰冷的手塞進自己的懷裡,他想抽開,她卻強硬地制止了,那冷,錐心刺骨,可是溫暖卻不可思議地從她的心底泛開。

  她相信那一刻,他也動容了。

  那是第一次她在他的眼裡沒有看見侵略和佔有,滿滿的是幾近溫柔的深邃。

  他抱緊了她,沒有說話,他們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直到黎明來臨。

  鎖煙的視線從窗外的雪梅移向詩卷,斗大的字,彷彿是她此時的心聲。

  「平生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她是在想念他嗎。如果不是,她半個多月來的魂不守舍算是什麼?

  她怎麼能想念他呢。他是她過世丈夫的哥哥,她是他的弟媳,這是禮教所不能容許的,是眾人所不齒的偷情通姦。

  她怎能因為他一時的溫柔便迷失了自己的心?她怎麼會忘記當初正是他威逼她委身於他,讓她成為一個失節的女人?

  不,不,她不能心軟,她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他那樣一個鷹般的男子,有那麼多的如花美眷,他豈會把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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