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茵茵好奇了。
霞飛問:「哇,古硯喔,很貴嗎?」
「那當然。」他得意道。
霞飛聽了睜大眼睛。「哇∼∼」她轉頭跟茵茵說:「那還是不要了。」
哇勒∼∼慕藏鱗錯愕。
霞飛跟茵茵說:「片場的人都好粗魯,萬一摔壞我們賠不起!」這時她倒很細心,細心得教慕藏鱗想殺人!
茵茵點頭。「嗯,有道理。陳穎的怎麼摔都沒關係。」
哇靠!這句話叫慕藏鱗嚇死。
茵茵催促陳穎。「快去拿吧!」
「等一下∼∼」慕藏鱗再次揪住陳穎,他眼角抽搐,表情痛苦,聲音壓抑。咬牙切齒對她們道:「要摔壞……就算了……」那個溫霞飛,真想掐死她!
「那怎麼好意思?」霞飛搖頭。
陳穎也插話。「幾個花瓶都一百多萬了,一隻古硯不知要多少。」
「慕先生人真好。」霞飛感激。「其實拍攝重點放在電腦上,陳穎那個硯台就行了,真的用不著那麼高級的古硯。」
真的想掐死她!慕藏鱗深吸口氣,很虛弱地撒謊。「你們用我的硯台吧!」他心中淌血。「當是幫我做免費廣告。」呴呴呴,悲哀呀!他不得不踐踏自己的人格。
原來如此,她們瞇起眼睛瞪住他,恍然大悟。哼!果然是奸商,想搭順風車ㄟ∼∼
在她們誤解的唾棄的目光中,慕藏鱗感覺自己好渺小……嗚嗚……被誤解也行,只要他的鑲塵硯平安無恙。
「哼。」陳穎冷笑。「你腦筋動得真快,不愧是從商的。」還以為他真這樣熱心。
「原來是這樣喔。」茵茵瞭解了。
「是。」他低聲下氣。「那,用我的硯台行吧?要有觀眾問起,就說青玉寶閣提供的。」這會兒他倒被唾棄了。這會兒,霞飛倒善解人意起來--
「組長,就用他的吧。人家陳穎摔壞他古董,他都不要賠了,補償他……」
靠!慕藏鱗難得在心裡罵粗話,臉上滿是黑線條。嗚嗚……可悲可歎……
陳穎瞇起眼睛。「三十秒的電視廣告,足夠補償你的損失還綽綽有餘。」
ㄏㄡ『!行行行,這黑鍋背大了,慕藏鱗無奈地歎息,感覺自己的人格持續破裂中。
「那就用你的。」茵茵決定了,陳穎坐下,不上樓了。慕藏鱗終於鬆了口氣,緩了臉色。
霞飛對陳穎道:「穎,那你的硯台借我好了,剛去片場看人寫毛筆很有趣的,我也想學。」
「喔,好啊,反正我用不到。」陳穎爽快答應。
慕藏鱗想吐血。上帝!為什麼這樣折磨我∼∼
就這樣溫霞飛微笑地帶走慕藏鱗心心唸唸的鑲塵硯,陳穎和他站在門外目送她們離開。
臨走前,慕藏鱗按住溫霞飛肩膀,很嚴肅好認真地叮囑。「練毛筆字一定要心平氣和。」他心中淌血。「磨硯時一定要輕要緩要小心,千萬要小心啊!」
「好。」霞飛說,轉身走,踢到顆石子差點跌倒。
「小心!」他即時扶住她。ㄏㄡ『∼∼不妙!硯台落至她手裡還能平安歸來嗎?
她們走後,陳穎抱著貓咪,斜臉望他,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瞧。
感覺到她銳利的目光,他有一點心虛,有一些惶恐。「怎麼?」她……她發現什麼了嗎?
「……」抱著貓咪,她犀利的視線,彷彿能看穿他。
他被她瞧得有點心虛,頂上掛花葉的影子交錯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她注視他充滿陽剛味的臉龐,他比日光還要耀眼地佇立她面前。
剛剛,為什麼吻我?陳穎不敢問。她移開視線,踱往開著門的公寓入口。
「我會把紗門鎖起來。」她走進梯間,轉頭要關大門,她向他保證。「它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慕藏鱗伸手擋住門扉。「其實……」望著她清澈的眼睛,又看了看貓咪,他低聲說。「我真的不介意,別鎖它。」
陳穎不能理解,她立在門旁,看著他。「你不覺得麻煩?」
「我喜歡你的貓。」他說,伸手摸摸親愛的,它像是懂得,伸舌舔了他。
他笑了,搔搔貓咪頸子,它舒服地瞇起眼睛享受。陳穎望著這男人,一時無語。
今天好熱,是氣溫的關係,還是這男人的關係?她跟懷中的貓一樣,也瞇起眼睛打量他,感覺有一點暈眩,是熱暈了腦袋,還是他身上那股屬於男人的氣味?一種刮鬍水的乾淨氣味。他拍拍貓咪的頭,然後抬起臉,發現到她專注的視線,他們一剎無語。忽然兩人都有一點兒尷尬,她迴避他目光。
記起先前的話題,她低著頭說:「那……那我……紗門不鎖了。」
「嗯。」他竟也有點手足無措,他搔搔頭。「就別鎖它了。」
兩人又一陣尷尬地沈默,唯有一點相同的是,他們的心都跳得好快,他們的臉都有一點紅,他們面對彼此都有那麼一點緊張。這到底是……
貓咪打了個呵欠。
陳穎回神過來,急道:「我上樓了。」不捨得走,可是並沒有話要說。
他也愚蠢地忙道:「我等等也該出門了。」
「喔。」她點頭。「那……我上樓了。」
「喔,嗯。」
她看他一眼轉身上樓,他望住她背影轉身離開,結束這可笑的對白。陳穎上樓時,想著他方纔的吻,心神不寧。
慕藏鱗回到家裡,收拾餐盤時,想起陳穎柔軟的嘴。
扭開水龍頭清洗碗盤時,仍不敢相信自己吻了那女人。
水嘩啦啦淌過他的手,她哭泣的表情,她墜下的眼淚,在他心上重映。
手指劃過洗淨的瓷盤,憶及方纔她說話的模樣。
一星期放兩天假,做滿一年有七天年假,員工福利完善,做了三十年後有一筆退休金,慕先生,這話題可以更悶一點。
慕藏鱗笑了,眼色溫柔,輕撫著瓷盤。從來也沒有……碰過這樣的女人。
※ ※ ※
「怎樣,拿到硯台沒?」晚上關念慈打電話關心。
「唉!」慕藏鱗歎息。「我還沒提起,她就把硯台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