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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陳穎不想回應,頻頻飲酒掩飾她不悅的情緒,然而關念慈卻自說自話,不肯罷休。

  「對了!」關念慈看一眼趴在客廳地板打盹的貓。「你的貓真有趣,下午自己跳到院子來,還巴著藏鱗撒嬌,真夠逗了。你怎麼訓練的?真聰明,本來藏鱗好氣那隻貓,天天打電話跟我抱怨,說它吵得他不能睡……」

  她到底有完沒完?陳穎冷著臉,乾了一杯又一杯酒。幹麼說得好像她很卑鄙,故意讓貓來討好慕藏鱗?陳穎聽的不舒服,但懶得解釋,關念慈畢竟是他的客人,不想給她難堪,要平時早就……

  陳穎目光閃爍。要平時她早就掉頭走人、早就冷語回罵,可是現在……她幾時這樣遷就人了?陳穎呆了。都是因為他!陳穎赫然發現自己是這麼的在乎他。

  「啊,對了。」關念慈笑問。「你知道那傢伙最喜歡什麼嗎?」

  這個陳穎倒有興趣了,抬起臉來望住關念慈。「什麼?」

  「硯台啊……」關念慈幫陳穎倒酒,輕描淡寫道。「他啊,好喜歡收集硯台,簡直著魔,為了喜歡的硯台,無論多少錢、再怎麼困難他都要拿到手。」

  「喔。」也對,他好像很喜歡書法。

  關念慈忽然摸著下巴沈思道:「他一直在找一隻硯台,叫什麼……鑲塵硯的,形狀可怪了,據說像一本被截去一半的書,他有蓋子卻找不著硯台。那硯台可值錢了,聽行家說一隻要近千萬,真不知誰幸運,有那寶貝肯定發財了。」

  關念慈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打量陳穎表情。陳穎沒啥反應,只是喔了一聲,低頭啜酒,表情也很平靜。關念慈於是繼續說:「我想,要是讓他發現了鑲塵硯,傾家蕩產也會設法買來吧?」

  陳穎咕嚕咕嚕又乾了一杯,這酒好甜跟果汁一樣,可是她開始感到微醺,酒精在她血脈裡竄流。

  關念慈忽然正色道:「偷偷跟你說吧∼∼」

  根本不想聽ㄟ!陳穎歎息。

  「其實--」關念慈口氣認真。「我這次回來,是想跟他重新開始。」

  陳穎不想掩飾了,她臉色不耐,擺明她沒興趣聽這事;可是關念慈不理她微慍的表情,繼續往下頭說:「當初要不是我堅持去倫敦學設計,我們根本不可能散,那時他傷心極了……」

  「關小姐。」陳穎抬頭,她有點醉了,可是口齒清楚。「你不覺得在背後說他的私事很不道德嗎?」

  關念慈錯愕,跟著惱羞成怒,臉紅似火,她強詞奪理。「我把你當朋友,才會……」

  「認識才一天,跟你又不熟,不要再說這種事,我不想聽。」在慕藏鱗背後說他私事,陳穎感覺很不舒服。

  關念慈瞠目結舌,竟有人這樣?當面給人難堪?關念慈板起面孔,憤怒地閉上嘴。

  氣氛好僵,她們不再說話。陳穎只好卯起來飲酒,她激怒關念慈了,她也不想,但真忍耐不下去。

  關念慈鐵青著臉逕自沈默,陳穎坐立難安,飲著酒祈禱慕藏鱗快回來。

  終於在陳穎喝到反胃時,門驟然開了。

  「我回來了!」慕藏鱗跨步進來,陳穎暗暗鬆了口氣。貓咪立即當地撲過去跟他撒嬌。他彎身摸摸貓咪,走過來坐下。看見一整排空了的酒瓶,他詫異地說:「哇!你們喝這樣多?」他打量陳穎,她的臉很紅,眼睛也紅紅的,他笑罵她。「看樣子都你喝的,酒鬼。」隨即轉頭望住關念慈。「有沒有留幾瓶給我?」

  「沒啦,這是最後一瓶。」她指著桌上僅存一半的酒瓶。「誰要你跑了,活該!」關念慈沒事一樣的招呼他。「快吃,菜都冷了。」親切地幫他重新添菜。

  「你們都聊些什麼?」慕藏鱗拾起刀叉。

  「聊你啊。」關念慈笑道。

  慕藏鱗挑眉問道:「我?我有啥好說的。」

  關念慈忽然親密地捏捏他鼻子,故意問:「怎∼∼我說你不行啊?」刻意高聲說給陳穎聽。「你介意啊?」

  他聳聳肩。「無所謂,我還不就那樣子。」他磊落道。

  陳穎一口氣乾掉滿杯的酒,重重地擱落酒杯。

  慕藏鱗轉頭注視她,她僵著身子。他擔心地探問:「喂,你會不會喝太多了?」她緩緩轉過臉來望住他,她眼色迷惘,望住他的視線很奇怪,慕藏鱗感覺不對勁。「你還行吧?」

  「我……」她眼色一黯,霍地起身。「我走……」轉身,「咚」地撲倒地上。

  「喂!」慕藏鱗奔過去蹲下來審視她,她躺著不動,醉昏過去。關念慈也上前打量。

  「她喝太多了,好像醉死了。」他失笑。

  關念慈這才警覺,打剛剛她說話開始,陳穎就一直拚命飲酒,她拍陳穎臉頰。「醒醒?ㄟ……」她搖晃著陳穎。

  「別搖她!」慕藏鱗制止。「這樣搖,她會想吐……」

  陳穎揪起眉頭呻吟,睜開眼睛,她眼色朦朧,混沌的視線中,只看見他的臉。好暈……她於是閉上眼睛。「我……好暈……」天旋地轉。

  「你醉了。」他低聲說,把她打橫抱起,小心護在胸口,回頭對關念慈說:「我送她回去。」拿了鑰匙便出門。

  關念慈望著他背影,心如刀割。她愣了一剎,追上前。「我跟你上去,我幫你……」

  「不用了。」他微笑拒絕,將貓咪喚來。「親愛的!」貓咪起身跟著他出門。

  門關上了,關念慈難受地掩住臉。對他的感情關不住,氾濫在心口好痛苦。今晚自己好卑鄙,嫉妒令她變成了可惡的女人。

  ※ ※ ※

  「我頭好暈……」陳穎語意不清地嚷嚷。

  「因為你醉了啊。」他表現得很有耐心。

  「你……你幹麼?」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腳。

  「幫你脫鞋。」

  好暈,暈得張不開眼,身體好熱,喉嚨好乾。沒想到這酒後勁這樣強,她從沒有醉過。

  陳穎意識仍清楚,但身體失去控制,她感到渾身軟綿綿完全使不上力,這種感覺令她害怕,她閉著眼睛在他懷中呢喃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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