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孽緣,喔不,這一段良緣,從幾時開始的?
那時候慕藏鱗對住對講機咆哮。
那時候溫霞飛和蔚茵茵架著陳穎,逼她一起去青玉寶閣挑禮物。
那時候那個陌生人一靠近,那時那一隻蜘蛛,那時陳穎下意識閃身--
頃刻間八隻瓷瓶支離破碎!
一剎那,也不知怎的,擦槍走火似的,罵著怨著惱著,就愛上了。
抱著慕藏鱗寬闊的肩膀,激情麻痺了陳穎身體。她恍惚地想--終究不能安於只有貓咪陪伴的日子,這男人挖掘出她所有熱情,她是多麼愛他。
埋進陳穎潮濕的身體裡,慕藏鱗滿足地歎息。意識模糊之際,他不禁想--
他是為著那夢寐以求的硯台才認識她,或者,最近他開始以為,冥冥中愛戀著那只硯台,兜兜轉,忙一場,至最後,原來是為著要來認識她這個命定的女人。
貓咪自作主張奮勇地躍下樓,幫陳穎覓得愛人。
鑲塵硯誘來慕藏鱗好識得她。
一開始他們不是要那樣的,可是最終都獲得想要的。
充滿意外的人生,喜出望外的收穫。
就在他們纏綿的時候,窗外池塘魚兒優遊,天上暗雲浮動,地上霓虹閃爍。
行人匆匆,紅男綠女,誰和誰又擦身而過?
誰,和誰?又開始了愛的迷惑?
都盼望不要只是路過,都期待不要錯過。
假使可以,不怕愛錯,只怕什麼都沒發生過……
--全書完
閒扯 單飛雪
這一年真不好挨,下大雨就鬧水災,大太陽就鬧旱災,既不鬧旱也不下暴雨的時候,就沒來由的震一震,飛機要失事,哭的人肝腸才斷,喝水也會中毒,搞得人心惶惶。
你們都好嗎?都無恙嗎?
我很好,你們呢?
半年過去,寫了三個女子的故事,也不知怎的,字越寫越多,可我的人卻越來越話少。
很多朋友沒聯絡,電話終於也很少響了。興許是故事底的人風波多,我的生活就盡可能地簡化,假使手中故事愛恨情仇,真實生活也狠狠風花雪月,我想我會吃不消吧。
這時候天亮了,已經是早晨六點,打昨日清早醒至今,未曾合眼。我每日都在電腦前邊游,愛上看寰宇搜奇,一則一則地看下去。有時靈感枯竭,悶的讓人想尖叫,更慘是換了新電腦,它不愛我,常跟我鬧脾氣。不開心時它會說--
這個程式即將關閉,請洽詢你的程式設計師。
我不知道啥叫程式設計師,我只知道這一行字代表著它不爽、它要罷工!
有時打一天稿子,它肯定累了,連續當給我看。
不動,它就是不動。它死當,氣得我想摔它,看盡它臉色,可天天還是要見它。
假使聽見不愛聽的話,假使能,我也想學它自動當機。
想學電腦來這一句:「嗶嗶,這個程式即將關閉,請洽詢你的程式設計師……」
呵∼∼說笑話。
要是遇上不順心的事,我倒想有電腦好本事,來個當死不當命,管天大的事,管誰叫囂咆哮,我當了,就這樣我當了,啥都不負責裝死去。
躺在地上耍賴,閉上眼睛裝睡,耳朵關上扮聾,最好長眠只作白日夢。
我想去巴黎旅行,就夢到巴黎去。
我想跟自己私奔,夢中環遊世界。
我想天下無敵,夢中我咻咻咻地披荊斬棘。
我還想見一個愛一個,夢中全部溫存一回。
我想抱著銀山金山,夢中自立為王,從此衣食無缺、逍遙快活。
我還想得很多,都是一些貪婪的膚淺的夢。
可惜我不是電腦可以當機去發夢,生活瑣事太多,都要耐心一一處理。
我不是小娃娃,沒有喜歡不喜歡的權利。都要靠命安排都要審慎揀選,我沒有任性的權利,我有七情六慾,我也常常三心二意,我不是完美的人,這些我都明白。
只是偶爾,我疲於應付,在偶爾短暫的時光,我會作一點兒白日夢安慰自己,用很多個白日夢讓自己相信,前方永遠有更美好的事等著我。
我現在要收筆,交出這稿子。
我立刻要去呼呼大睡,我馬上要作一個白日夢。
白日夢裡,藍天白雲,日光流麗,我養了一隻小羊,我蹲在這晴空底下,我伸出我的手,小羊舔著我手掌,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看著羊咩咩,就這一剎,世界只剩下我和一隻小羊。
很可笑吧?這就是我的白日夢。
看顧一隻小羊,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