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店裡?」關靖依依不捨。
「你該上班了,我不回店回哪兒?」樺潔調侃道,「難不成要我出去『花』呀?」
「千萬別……咦?」關靖臉色大變。
昔日雅致的麵包店已成漆黑空洞的焦屋,令人不忍卒睹。
「怎麼會這樣?」樺潔難以置信的衝下車,怔怔的佇立在殘屋焦瓦前。眼見自己多年的心血結晶變成這般淒慘模樣,樺潔心酸的怒吼:「怎麼會這樣?」
隔壁的二姑和一乾熱心的鄰居們紛紛跑來,七嘴八舌描述起火當時的情況——
「嚇死人了,火一下子就燒得半天高……」
「火勢好大,我們努力撲救,可是等消防車來時已燒得差不多了。」
「真是恐怖,怎麼會發生這種慘劇?幸好你們不在……」
明明!樺潔驚恐道:「明明呢?她有沒有逃出來?」
「呃……」大夥面面相覷,均面有難色。
「沒見到人。」其中一人道。
「明明昨晚在家啊!」樺潔淚水送流,轉身欲沖人燒得焦黑的屋子裡,卻被關靖急急攬住。
「昨晚消防隊員和警方在撲滅火勢後表了沒有發現任何屍體,不過……」二姑遲疑著,不知該不該把實話告訴大受刺激的樺潔。
「不過什麼?」樺潔緊緊抓住二姑,急切問道:「沒有屍體,那表示明明沒死羅?」緊握住最後一絲希望。
「警方表示處在急速的高溫下,連鐵塊都會熔化,更別說是人體肉身……」二姑吞吞吐吐道。
「我不相信,我……」樺潔驚憂交迫,惶亂攻心,禁不住昏倒在關靖懷中。
甫接獲消息趕來的小青霎時驚呆了,只愣愣的注視這一團混亂。
關靖心急如焚的輕壓樺潔的人中穴,還將一旁二姑遞來的萬金油塗抹在她冷冰冰的額上。
好一陣子,樺潔才悠悠醒來,見到關靖擔憂傷心的臉龐,忍不住鼻頭一酸,放聲大哭。
「為什麼?」小青傻傻、呆滯的問:「為什麼店會變成這樣?另一個老闆娘呢?」
「明明……明明她……」樺潔哽咽不成聲,終是說不下去。
「明明可能葬身火海了。」關靖沉痛的接道。
「啊——」小青驚愕的摀住嘴,眼眶驀地紅了。「不!」
「要節裒啊!」鄰居們也忍不住傷心拭淚,畢竟明明做人極好,很得左鄰右舍的讚賞。
「該如何通知她的家人呢?」鄰居吳伯伯歎道。
「明明雙親早逝,只剩下表哥表嫂人在美國。」
樺潔想著這幾年來兩人相互依靠,親如姊妹的情誼,不禁又淚盈滿眶,痛哭失聲。
「那這樣也——」
吳伯伯話才起了個頭,呼嘯的蓮花跑車已疾衝過來,猛地煞住車身,一名高大英俊的外國男子手捧一大束玫瑰花,正朝他們的方向大跨步而來。
眾人眼光被吸引的紛紛投射在他身上,溫洛原本喜孜孜的俊臉在見到這一切時,彷彿被猛擊一拳般迅速褪去紅潤,蒼白焦急之情湧現——
「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冷汗涔涔的大吼。
「明明……」樺潔淒然泣道,「昨晚……可能被燒……死了。」
「什麼?」溫洛大震,一陣烏雲席捲他的思緒,愕然傻了。
生命何其脆弱,往往在你不經意的瞬間便悄然逝去,教你喚也喚不回,痛心疾首、傷痛欲絕之詞又豈能形容那萬分之一的苦楚?
溫洛的心剎那間冰涼麻木,至極的悲淒反而讓淚流不出,他只覺全身感覺在聽聞惡耗的同時已隨之逝去。
「是誰?是誰做的事?」溫洛語氣冰寒,不帶一絲人氣。「我發誓,會讓他生不如死,將他碎屍萬段!」
在場眾人皆被他迫人的氣勢驚住,不敢答話。最後,二姑才鼓起勇氣這:「警方初步研判起火原因是電線走火,可是也不排除他人縱火的可能。」
「我們店裡怎麼可能電線走火?前幾天還特地請人來檢查過呢!」小青首先忿忿地表示。
「那麼人為縱火的可能性最大。」關靖冷冷道,臉龐亦滿溢怒火。「絕對要查清楚,不能教明明白白犧牲。」
「我們要化悲憤為力量,幫明明報仇。」樺潔振作精神,抹去淚水露出堅毅的神情。
「就算把全世界掀了,我也要找出兇手。」溫洛狠狠的一擊拳,誓言道。
樺潔再望了焦屋一眼,淚水再度潸潸滑落……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最鍾愛的店,實在太教人難以承受。
溫洛在發洩怒氣後,思及俏麗慧黠的明明,心一痛,迅速紅了眼眶,無止盡的裒傷席捲而來……他緩緩的閉上雙眸,慟愴難受的感覺淹沒了他。
失去明明,他這些天來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用?他做什麼一味忙著籌備婚禮的細節?
他恨,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到台灣?為何遲了一天?就這樣和她天人永隔……人世間的事實在太無常了。
驀地,他腦中閃過曾看過的一首詩詞——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蟬娟……
而令伊人芳魂已逝,教他何處覓人長久,千里豈能共嬋娟?
溫洛捧住頭,再也忍不住地無聲啜泣,落下悲痛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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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聯絡上國際秘密情報組織,在檔案中搜索歷年來國際黑道殺手或職業暗殺專家的特長,凡符合善於縱火者皆一一進行偵查過濾。」溫洛深沉著臉,強自將滿腹傷痛抑人內心最深處,期望先替明明報了仇再說。
「台灣這方面我也做了調查,據可靠線報指出,這些日子並沒有本土黑道殺手受雇縱火殺人。照我看,這件案子一定是外來殺手所為,如果你那方的消息證實,我們就可以動用關係追緝那名殺手。」關靖沉聲道。
氣氛是無比凝重的,樺潔和小青窩在沙發內,一個發著呆、一個拚命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