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兒遇見。」他溫文有禮的寒暄。
「關先生,請坐啊!」明明故意推他坐在樺潔身旁,顯然還沒打消做紅娘的主意。
樺潔微感羞澀,淺笑道:「會不會打擾你和你女朋友進餐的時間?」
「女朋友?她是我的同事,剛好有事商討,所以一同進餐。」他忙解釋,唯恐她誤會。「謝謝你那天的麵包。」他微笑,「很好吃。那天是我吃過最飽的一次早餐。」
「不客氣,你喜歡吃就好。」樺潔歡喜的一笑。
明明看他倆客氣中帶著一絲異樣的韻味,忍不住這:「幹嘛客氣成那樣,要不要登報致謝啊?」
關靖和樺潔相視一眼,也覺得情況有些好笑,於是紛紛笑開,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你好,我正式介紹,這是方明明,我是蘇樺潔,我們是好朋友,共同經營香麥坊。」樺潔首先落落大方地介紹,她一向溫柔卻灑脫,不若一般女子怕生扭捏的嬌態。
「我是關靖,目前主持一間法律事務所,請多指教。」他倣傚她的用句,輕快的自我介紹。
「什麼時候再光臨小店呀?」明明笑咪咪地問。
「隨時。」他回答得很爽快。
「關先生……」樺潔閉口,她注意到那頭那女子的注目。
「請叫我關靖就可以了,否則我會有錯覺,以為是我的委託人在叫我。」
「關靖,你同事好像不耐煩久等,你要不要先過去招呼她,免得她著急?」樺潔好意提醒他。她老覺得那女子的眼光冒火似的灼熱地的後頸,為免地在自己身上燒出洞來,還是先將關靖「還」給她。
關靖幾乎忘記曉菀這號人物的存在,他一愣,隨即歉然一笑,「對哦!那我先過去了,改日再去香麥坊拜訪,很高興認識你們。」
樺潔回以溫柔的笑靨。
明明待他回座後才一揮手,「樺潔,魂歸來兮喲!回來,回來。」
「你招魂哪?」樺潔沒好氣地瞪她。
「你的海鮮大餐涼了,待會兒可以進冰箱羅!」
「還說我?你的牛肉不也冷得變牛肉乾。」她禮貌的對欲離開而揮手的關靖示意微笑。
「牛肉乾好吃……關公子走了?那我們也快吃一吃走人,別忘了還要去逛百貨公司。」明明說完即不客氣的吃將起來,狂風掃落葉的將餐會一掃而空。
「等我。」樺潔邊嚷邊把食物往嘴裡塞。
兩人將桌上的東西全解決完後,連水杯裡的檸檬水也唱得一滴不剩,抓起餐巾擦擦嘴,立刻趕著到櫃檯結帳。
「咦?」兩個吃飽喝足的女人站在櫃檯前面面相覷。
「錢已經付過了,謝謝兩位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是關靖付的。」
「非找機會請回來不可。」
兩個女人一臉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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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明月西斜,此刻電話鈴聲突地響起,樺潔述迷糊糊的抓起床頭的話筒。
「喂。」是誰半夜不睡覺,打電話擾人清眠?
「樺潔?」一個抽抽噎噎、法然欲涕的柔弱女聲幽幽地傳出。
「涵鵑?」她霎時清醒。「你怎麼了?你在哭?」
「樺潔,他……他把靜靜帶走了。」
止不住的哭聲終於潰堤而出,一股苦澀淒悠深深地散落,令樺潔心一抽。
「你前夫?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又去搶孩子!」
「我無法阻止,畢竟監護權在他手上,可是我一想到孩子過去跟他住,老是有一餐沒一餐的……靜靜昨晚偷偷打電話給我,說她爸爸都在睡覺不去工作,也沒有買東西給她吃,她……她說她好餓。」
「昨晚?那怎麼辦?她餓到現在啊!」樺潔一急,口氣急促地大聲嚷出來。
「我……我是有聯絡她伯父送東西給她吃,可是顧得了一次顧不了第二次啊!若是孩子在那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倒無所謂,可是他這樣做擺明了要讓我懸著一顆心……」
「他到底想幹嘛?」
「他要復合,可是我死也不會答應。」涵鵑口氣堅定。
「當然。當初他毒打虐待你,甚至在外面搞女人,自己說不要你們母女,現在還敢說那種話。」樺潔怒氣騰騰,替她抱不平。
「他根本不是因為愛我而想復合,他只是現在身無分文又沒工作才巴著我們不放。樺潔,怎麼辦?他不肯把靜靜給我,卻又不給她好日子過,教我整日牽掛煩憂……」
「告他!」這時睡意全被憤怒趕跑,樺潔石破天驚地叫道,不若平時溫婉的口氣。
「告……告他?」涵鵑一愣,心裡有些膽怯,但帶著一絲希望。「可以嗎?我打得贏這場官司嗎?」
「應該可以。」她就不信那臭男人過得了法律這一關。
「那……我明天就去找律師。樺潔,謝謝你提醒我一條明路。」她內心開始鼓動,希望之火漸漸燃起。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方法呢?難道真是被傷心哀愁搞得心智迷亂?如果這個辦法真的可行,那靜靜又可回到她身邊了……
「不用客氣,朋友還需要這樣生疏?你放心,有任何問題儘管找我們,我和明明絕對傾全力幫你。」開玩笑,好朋友又不是當假的。
「謝謝……」涵鵑喜極而泣。「那你睡吧,有進一步消息我再通知你。」
「拜拜,你也好好休息。」樺潔掛上電話,情緒久久不能平復,心底仍在為涵鵑的苦命而難過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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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熊,你怎麼了?」明明替剛烤出的一批麵包塗上奶油,邊奇怪的問。
「貓熊?」樺潔照照鏡子,才知道自己臉上多了兩圈「黑輪」。「我整晚都沒睡好。」
「思念某人?」明明促狹道,一臉賊兮兮的。
不知該氣該笑,樺潔沒好氣的睨她一眼,「涵鵑半夜打電話來,說靜靜又被盧文光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