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嗤笑一聲,敲了自己的頭一記,「還真會作白日夢,童話故事只是虛擬的世
界,而浪漫的真愛告白也只是電影裡的場景。事實是,元懷墨寧可活在過去也不願意正
視未來,他只不過是個懦弱的超級大混球!」
「賓果,一句話正中紅心!」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靈月嚇了一跳,瞪著倚在門口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的黑衣黑褲,耳垂掛了一隻小小的銀色耳環,唇邊噙著一絲若隱若現的
笑。
「請問你是……」
「你是風靈月小姐吧,久仰久仰。」他大踏步走進來,熱切地握住她的手搖動著。
友善、溫暖,靈月在剎那間感受到了他的真切,她原本的疑惑也在瞬間化作安心的
笑容。
「你好,我就是風靈月,可以請問你是誰嗎?」他宛若看見熟人的親切微笑,給了
她不少安慰。
「我叫阿奇,元氏的調查部負責人,請多指教。」
「你是來拉票競選的嗎?」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事實上,我是來幫我那個硬頭殼的老闆當說客的。」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元懷墨?」她的表情瞬間黯然下來。
「是的,很遺憾我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否則我早就千方百計把老闆哄到你身邊來
了。」他真摯地道。
她微偏著頭,「為什麼?」
「因為我最近才見到他的笑容。」
「我指的不是這個。」元懷墨有笑容關她何事?
「你指的是,為什麼我要千方百計把他哄到你身邊?」阿奇敏銳地問。
「是的。」
「因為他救了我一命。」
「我被你弄糊塗了。」靈月微蹙眉頭,不解他話中之意。
「不知怎的,我覺得我可以信任你。」他的笑臉驀然閃過一抹深思。
「謝謝,這表示你終於要把話說清楚了嗎?」她歎了一聲,「我還以為我快要被這
堆謎團給壓死了。」
「嘿,我喜歡你。」他快樂地指出,「你有絕佳的幽默感。」
「很高興我在病中還能對人類有所貢獻。」她自我解嘲道。
「我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你,首先我必須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靈月微笑的指指床邊的一張沙發椅,「我有預感你會在這裡待上好一
會兒,為了避免腳酸,你還是先坐下來吧。」
阿奇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黑眸閃動著促狹的興味,「難怪我家老闆會喜歡你,你是
個體貼又溫暖的女人。」
她眼神一黯,有些泫然欲泣,「可不可以不要提到他?我不想聽到他的事。」
「他傷了你的心?」
「我不想談這個。」
「好吧,先讓我們來弄清楚一件事。」他緊盯著她,溫和地問:「你愛他嗎?」
靈月咬咬下唇,眼底佈滿痛楚,「我……我愛他,可是這並不代表什麼,他根本不
領情。」
「所以我說了,他是個硬頭殼,腦袋瓜比一噸的水泥還要堅固。」
「你不是他的員工嗎?怎麼罵得比我還難聽。」她哭笑不得的說。
「聽過魏征這號人物沒?」
她呆了呆,「有,怎樣?」
「我就是現代魏征,不抱老闆的大腿,反倒愛說忠言逆耳的話,而你,」他頓了頓,
笑嘻嘻的說:「就是我最近常跟老闆嘮叨的話題。」
「你把我越弄越迷糊了。」
「OK,看來我還是一件一件的說好了,省得你聽不懂,用點滴瓶K我腦袋。」
「這倒提醒了我,快說,要不然我就用這個敲你腦袋。」靈月恐嚇道。
阿奇咧嘴笑著,「其實我以前在國際特警組織做事,有一回出任務不小心落入恐怖
分子手中,恰巧被到美國出差的元懷墨撞見,他奮不顧身地把我救了出來,從此我就變
成他的死忠護衛了。」
「聽起來好像是警匪動作片,可是元懷墨居然能把你從恐怖分子手中救出來?」她
不敢置信的搖搖頭,「太誇張了,你要替他吹噓也用不著說得這麼誇張。」
「我生性樸實,向來不會誇張。其實我一直感覺他那時候好像視死如歸的樣子,等
回台灣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他曾經發生過一些事,以至於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對自己的
生命完全不顧。」
「雪眉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她低聲道。
他深深凝視著她,「看來你也知道那件事。」
靈月點點頭,「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看他這樣我好心疼,可是無論我
怎麼做,他就是不願從悲傷走出來,我好累。」
「我們都知道他有多固執,我們也都想看見他快樂起來,他是個好人,不該承受這
些苦難的。」
「你說得對。」她慼然微笑,「他是不該承受這些苦難,但是他一直活在夢裡,不
肯醒來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夢裡他忍受著痛苦,雖然很安全,可是在夢裡沒有人會愛他,
他最後還是會傷心至死的。」
阿奇張大眼睛,「你很愛他,你簡直愛慘他了。」
「是的,這種事連沒有預知能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是他這個當事人偏偏瞎了眼
睛。」
「或許該說,他害怕再次受傷害。」
「我累了,我沒有力氣幫助他走出悲傷。」她已經被他的抗拒弄得傷痕纍纍,再多
的熱情也抵不過他冰冷嫌惡的眼神。
「你不可以放棄。」阿奇臉色一正。
「他自己都放棄了自己,我又能怎麼做?」靈月抬眼看著他,苦笑道。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低沉地述說:「我回來台灣近四個月,從沒有看過他笑,
可是在不久以前,我終於看到他笑了。」
靈月沉默以對,低頭狀似專心盯著自己的手指。
「那是他認識你之後,有一天我送報告到辦公室給他時,發現他正對著窗外發呆微
笑,臉上的表情溫柔極了,好像正在想著心愛的人一樣。」
「他是在想雪眉。」
「喔,那他桌上寫滿了『風靈月』的紙張該怎麼說?」
她猛然一震,沒有說話。
「後來我做了一番小小的調查,知道你是誰。我發現每當你們見過面,第二天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