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欲寒回到飯店,終於從Peter那裡得知昨天晚上一直聯絡不上葉薏倩的原因,他有些震驚的呆怔了幾秒鐘。
他一直對夏守成的病有所聽聞,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因為是季先生,我才告訴你,請你務必替我保密。」Peter在一邊嚴肅的說著。「雖然現在度過了危險期,但總經理依然很擔心董事長的身體。」
「知道是哪一家醫院嗎?總經理現在還在醫院裡?」他心裡說不出的懊惱,她一定又焦慮又擔心又害怕,這個時候他居然不在她身邊!
「不是,總經理在飯店裡休息,她一晚上沒睡,所以言先生勸她去休息了。」
季欲寒輕歎了口氣。「她醒了的話,能不能通知我?」他想回房間去洗個澡,或者也小睡一會。現在即使後侮懊惱也沒有用,而且昨天晚上他畢竟也拯救了一位老人的生命。
「好的,季先生。」自從上一次的電梯事件後,Peter似乎對他更尊敬了些。
季欲寒沒有再說什麼,他回到房間梳洗了一番,可是心情卻是說不出的焦躁。他拿出戒指,抿緊了嘴角。現在是適合求婚的日子嗎?薏倩一定很擔心她父親的身體,或許他應該先去拜訪一下病中的夏守成?
夏守成是香港飯店業的泰斗,他過去也曾從自己的父親那裡聽到過一些關於這個人的傳奇。要去請求這樣的大人物把女兒嫁給自己,他還真有說不出的緊張。
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他總要去面對,或許還是先得到薏倩的同意,再去見這位長輩比較好。而且現在老人家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看到薏倩傷心,或者他該去聯繫一下自己大學時代的好友。
他這位好朋友現在在美國一所著名的大醫院任職,他的老師是癌症的權威,可能幫得了夏守成。
一想到這,他就先去打了長途電話,又撥給Peter,詢問葉薏倩是否已經醒來。
「總經理還在房間裡,我們都不敢去打擾。」得到這樣的回覆後,他決定自己還是需要假寐一會,然後才能精神飽滿的面對她。
就在這個時候,葉薏倩與言東勖訂婚的消息已經有如洪水般迅速的橫掃全港,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最發燒的新話題。
*** *** ***
下午,季欲寒從睡夢裡醒來,趕緊看了手錶,他怎麼睡著了呢?拿起電話,他立刻撥了總經理室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葉薏倩。」意外的,他聽到了思念的聲音。
「是我。」他忍不住的提高聲音。「昨天我是有原因才遲到的,你必須聽我解釋!」
「是嗎?」葉薏倩的聲音有種奇特的平靜。
季欲寒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發生什麼事?她在生他的氣?不,似乎不是,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莫名的緊張起來。
「我現在立即就上來,你等我……我去向你解釋。」
先是一陣讓人緊張的沉默,然後傳來她低沉的聲音。「好吧,你上來吧。」
心裡的不安再擴大,他蹙緊了飛揚的劍眉,那雙深邃的眼裡寫著疑問。如果她在生他的氣,不應該這樣平靜,甚至有些死氣沉沉。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他趕緊起身,換了件襯衫後就衝出了房間。
他跑向飯店工作區,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等電梯。有兩個女職員站在他旁邊閒聊。
「聽說了嗎?總經理要結婚了。」
「是嗎?我才剛回飯店,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方是誰?一定是富家公子。」
「何止是富家公子,是全港排名前十位的青年才俊,言氏家族唯一一個未婚的公子。」
「言東勖?天哪,他真的長得很帥!不過他追總經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時常看到他來接總經理下班……」
季欲寒的腦子裡驀然響起如雷轟鳴。總經理,結婚?
言先生勸她去休息了……早上Peter說的話在腦中響起,言先生,就是那個言先生嗎?他本來以為只是飯店的經理或者什麼其他人……
結婚?他猛地轉身向逃生梯跑去。這怎麼可能?薏倩怎麼可能嫁給其他人?她心裡愛著的人明明只有他!
他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跑上樓。
他的胸口像有團火焰在燃燒,不,這不是真的。只是謠言!這一定是剛才那兩個女職員吃飽了沒事幹,閒磕牙的謠言!
用力推開逃生門,他衝進葉薏倩的工作樓層。
「季先生?」Mary正好捧著一疊資料走出電梯,Peter正坐在位子上打電話。
「你怎麼從那裡過來?難道電梯又壞了?」Mary疑惑道。
「沒有,只是下面等電梯的人很多。你們忙吧。」他忍耐的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就逕自走進葉薏倩的辦公室。
聽到開門聲,薏倩驚慌的抬起頭,果然站在門口的人是他——季欲寒。
她的心跳變得劇烈起來,他說昨天遲到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管那個理由是什麼,他都已經遲到了——在她生命裡又一個重要時刻遲到!
可是她該怎麼告訴他,現在來解釋已經太晚了?!
看到他那雙深邃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她的心正在迅速下墜。她只能看著他關上房門,邁著穩定的步伐走向自己,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昨天晚上我從機場趕來飯店的時候,在路上發現了一位昏睡的老人。所以我送他去了醫院,他是心臟病突發,需要立即動手術,因為聯絡不到他的家人,我只能留在醫院陪他。」沒有多餘的話,他逕自走到她面前,一口氣的解釋完畢。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那樣深刻,有如利箭般射進她的心坎。
「我一直打電話給你,可是沒有人接。我又打到飯店櫃檯,他們說你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去哪裡。」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放在辦公桌上,傾身道:「薏倩,我相信你可以原諒我遲到的理由,因為我不能放著一位老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