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別在我的地方動粗,要教訓請拖回自家莊園。」別讓他人看了礙眼。
臉色微窘,羅曼訕笑地拍拍他肩膀。「小孩子不懂事口沒遮攔,說出不得體的話請別見怪。」
都是你這不長進的混蛋害我得向人賠不是,等我們回家後你就知道我有多委屈了。他瞪向知錯不改的么弟,心想著上百種責罰手段。
「他說的是事實,將來我的產業必定留給阿卡狄亞的孩子,除非我們婚後無子那則另當別論。」實話確實不中聽,卻也提醒他預作打算。
也許先人作惡報應在後代子孫身上,尼索斯家族的人丁並不旺盛,即便有新生兒,卻若不是養不活便是早夭,能活到長大成人的寥寥可數。
狄奧有五個姊姊,他是家族中唯一的男孩,但是他的姊姊們如受詛咒般,一個遇人不淑投海自盡,一個過馬路被急駛而過的車輛輾斃,一個愛上有婦之夫被對方的妻子以獵槍射殺。
僅存的兩人同樣不好過,一個疾病纏身,憂鬱成疾,另一個丈夫明目張膽的大養情婦,形同棄婦的乏人問津,最後還被豢養情夫騙去一大筆錢。
「拜託,你別受這渾小子影響,他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別放在心上,阿卡狄亞若嫁進尼索斯家就是你家的人,我們絕對不會覬覦你的一分一毫。」
他敢指天立誓,保證絕無邪念。
「我曉得,但天底下的事難以預測,萬一我一躺下去就長睡不起,不就遂了安東尼奧的心意。」如果有那麼一天,他肯定會不留情的直接取走一切。
羅曼表情萬分尷尬,怒視口無遮攔的小弟。「有我在,他還搞不了鬼。」
「要是你不在了呢!」他說過世事無絕對,意外總是無預警的到來。
「哇!你一定要這麼狠咒我早死嗎?朋友多年你還是一樣無情,是不是我把他丟到海裡餵魚才能令你安心。」他敢點頭,他就敢做。
面冷的狄奧只說了一句,「送他去海軍受訓。」
不要吧!狠到這種地步,英國海軍的嚴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一個十九歲的毛頭小子不用三個月就掛了,屍體可就真要喂海底的魚。
咋舌的羅曼還真不敢回話,瞪著他像要瞧瞧他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硬得下心要他把弟弟送到軍隊受苦。
他承認他這個做大哥的是有點寵弟妹,雖然明知不可為仍袒護到底,不忍心他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就是為人兄長的責任與義務。
「喂!你不要太過份喔!阿卡狄亞還沒嫁給你,你就壞心眼的想把我送走,你真以為我不敢謀奪你的財產嗎?」只要他死了就一了百了,誰管財富落在誰手上。
「尼東尼奧.普魯士──」他想氣死他不成。
「我哪有說錯,反正他的財富全是海盜祖先搶來的,我搶他也是天公地道的事。」不義之財,見者有份。
「你還說、你還說,哪天橫死街頭都不知道是誰砍的……咦……怎麼有人在笑,狄奧,你有沒有聽見?」
有!聽得一清二楚的狄奧看向發出笑聲的地方,兩個出乎意料的美麗女子在樹後現身,其中一人似推擠著另一人,抱怨連連。
「妳們是誰?!」
天空忽地一暗,陽光躲在雲層後。
第三章
「叫妳別笑妳還笑,真會被妳害死,到底有什麼好笑我完全看不出來,妳能不能停一下別再笑了,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啦。」
後悔到想撞牆的梅賽帝斯推推據稱是他好友的雷恩娜,但是從這一刻起他不承認和她有任何關係,甚至可以睜眼說瞎話,聲稱他們互不相識,只是無意間碰在一起的陌生人。
早該瞭解艾佐家的孩子都代表麻煩,他們和麻煩畫上等號,有他們就有麻煩,麻煩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
瞧,他在說什麼,都語無倫次了,遇到災星是他識人不清,錯以為魔女也有善良的一面,誤把信任交託在她手上,結果他是大錯特錯。
落魄的魔指的就是倒楣的他,幫她查探消息還落得做賊的份,被人當成闖空門的小偷。
「妳們到底是誰?」狄奧語氣嚴厲的問。
「這句話你說過了,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梅賽帝斯疑似自言自語的大聲說著,「說真話他一定不信,說假話肯定起疑,還不能不說,人類最難伺候了。」
「呵!梅賽蒂絲,他只問我們是誰,你不用拉拉雜雜的說上一堆,人家不見得有時間聽。」真話假話全讓他說了,叫別人聽什麼。
「妳行嘛!那妳來回答呀!事情是妳惹的別拖我下水,我還要在英國住上……」嫌他煩就自己開口,他懶得管閒事。
「四、五十年。」雷恩娜拉道:「好啦!我都會背了,你就消消火,氣多了容易老。」
一聽到「老」字,他連忙拿出一面鏡子東瞧瞧西瞧瞧,看臉皮有沒有鬆弛,魚尾紋又長了幾道,他還沒老到令人尖叫的地步吧!
愛美的梅賽帝斯和女人一樣勤於保養,最怕人家說他不美了,永遠保持艷光四射的模樣,勾引男人也勾引女人,讓他們為他癡迷。
「你問我們是誰,我們回答客人,會不會太失禮?」總比賊好聽,雷恩娜似笑非笑地以眸輕睇。
「不請自來的客人?」她未免太目中無人,膽大至此的自稱是客人。
「來者是客總沒錯吧!貴宅的待客之道有待改進。」連杯茶也不招待,可見為人多麼吝嗇。
「未經門房通報妳們是怎麼進來的?」伯恩山莊不是觀光勝地,想入內並不容易。
「大大方方的從門口走進來,你們還設有門房呀?」沒瞧見,她的走道是三十公尺高的空中大道。
「那麼就是門房的失職了,擅離職守。」但他不認為手底下的人敢離開工作崗位,他們還沒那個膽。
「嗯!是門房的錯,開除他,沒做好份內的事留著也沒用,扯主人後腿的狗不如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