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的性子強烈度與他的魁梧成正比,徐海納已經夠高大,但阿麥硬是比他大了一號。
「阿麥!」班瞪著他,要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我說錯了嗎?」他罵了一連串義語髒話。
徐海納歎口氣,停下腳步。
「阿麥,就算清算了我父親名下的資產,也買不了台灣的。」他斯文的潑熄他的氣焰。「不管你們覺得現在的我是落魄還是丟臉,我都無所謂,跟待在教父的身邊比起來,這樣的日子還是比較適合我。班,告訴他,他還能想到我,我心懷感激,但還是請他像過去幾年一樣,讓我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別來打擾,這樣我會更加感激。」拍拍班與阿麥的肩膀後,他邁步向前。
兩人又不死心的追上。
「可是我們已經買下了一棟豪宅,還把你的外公外婆從鄉下接上來了。」阿麥在他耳邊急急的大吼大叫,深怕他聽不見似的。
班則是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總是看不懂他的臉色說話,來之前他真該先拿針把他的嘴巴縫起來的!
聞言,果不其然,徐海納變了臉色,猛地煞住腳步,之前的泰然自若瞬間消失。
「班?」他看著班,冰涼的視線凝住不動。
班突然覺得有點冷,又在心裡狠狠給了阿麥一串國罵。
「是安東尼先生指示的。」見徐海納臉色更加冷沉,他連忙又說:「我知道你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把他們兩位老人家接到台北來照顧,這樣不是很好嗎?而且我們還請了一位看護,這樣你去上課時,就不用擔心老人家沒人照顧了,老人家也會因為看的到你而開心呀!」見他雙手緊握成拳,班害怕被揍,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兩位老人家待會兒就會到了,你不該不會想讓他們開心的來,然後失望的回去吧?」
徐海納試著穩定住內心翻騰的怒氣。
雖然對他們的自作主張感到憤怒,但根深蒂固的理智卻殘酷明白的告訴他,他們說的並沒有錯,只是這種先斬後奏讓他有種任由擺佈的嘔心感覺。
他原本以為大學畢業後,安東尼先生才忍耐到他大學畢業後才出手支配他的生活,想不到他才進大學,他的魔掌便伸了過來。
「地址在哪裡?」他的聲音裡仍帶著火氣。
班立刻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他手裡。「我們跟你外公外婆說,豪宅是你父親獎勵你考上大學的禮物,他們聽了都很高興的!」他討好的說。
「你們來台灣多久了?」他又問,犀利的目光在班與阿麥的臉上逼出了薄汗。
「一個禮拜而已。」班小心謹慎的答道。
「那天晚上那個小混混揍你時,我們本來要出面幫你的,可是那個女孩是二葉門老大的掌上明珠,班很孬,硬是不讓我出手幫──唔!」心急口快的阿麥,肚子上忽然挨了班一記重重的拐子,馬上痛的說不出話來。
徐海納明白了。在PUB對街與葉飛霜的那群小混混發生衝突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了,阿麥不察,一明說漏了嘴,意外的揭露班的謊言,只是他沒想到,一向以跟隨名揚四海的教父為傲的他們,居然也會對二葉門有所顧忌。
「你們住在哪裡?」他又問。
「福華飯店的VIP套房。」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有事我會去找你們。」意思就是這顯眼又引人注目的二人組,最好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海納,聽說葉飛霜的脾氣很不好,你可要小心點。」班提醒道。
「怕什麼!她要敢囂張,一拳給她就好了!」阿麥放開捂著肚子的手,豪氣的說。
「海納,你會到銀行上班吧?你讀金融系的,在那裡剛好可以發揮所長不是嗎?」班不死心的。
「你們另外找人,我不會去的。」沒再理會他們,徐海納向前跑去。
望著他頎長高壯的背影,班與阿麥互視一眼。
「忘了把安東尼先生也來了的事告訴他了。」阿麥突然想起。
「沒關係,我想時間到了的話,也許安東尼先生會自己去找他。我們走吧。」
*** *** ***
當徐海納氣喘吁吁的跑到二葉門,葉飛霜正被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給硬拖出大門。
「放開我!放──開──我!」她激烈的掙扎,用力到整張臉與脖子都脹紅了,那兩個大男人還是一臉冷漠的拖著她,絲毫不憐香惜玉,也不在意路上行人好奇的注視。
徐海納筆直的朝他們走去,擋在前頭。
「我是來接她的,請放開她。」他像堵大山似的矗立著,自然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兩名壯漢互視一眼。
「是他嗎?」
「好像是。」
「要放開小姐嗎?」
「放開好了。」語音剛落,兩人齊齊放手。
還在掙扎的葉飛霜沒料到這兩個殺千刀的竟會如此合作,四隻手一起離開她的雙臂,於是她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眼見就要在徐海納面前跌個狗吃屎了!尖叫的同時也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徐海納想也沒想的,在她撞上硬實的大理石地面時撲過去抱住她!一聲巨大的悶響在他的背碰撞到地面時傳出。
他咳了兩聲,穩穩的接住了她。
葉飛霜睜開眼,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你沒事吧?」他黑黝黝的眼睛裡有著忍耐與關心。
他救了她!?她整個人躺在他身上,而他強壯的手臂還牢牢的抱住她!
葉飛霜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嘩地一聲,全身的血液急速的往粉臉上衝,趕忙七手八腳的從他身上爬起來。
「你以後不用再來接我了!」急急拋下這句話,她拽起掉在一旁的書包,自己也不知為什麼,朝他的大腿踢去一腳後,飛快的跑掉了。
葉飛霜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大叫!
混蛋!王八蛋!可惡的臭雞蛋!誰叫他抱她的?誰准他抱她的?她跌死摔死都不要他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