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真的決定不顧一切了!
魚玄機耳中聽著湯瑪士特意打來警告老人家的電話留言,再轉頭望著父母那擔心懼怕的模樣,她心中的怒氣快速地飆升。
沒有將她的情緒外顯,她佯若無事的在臉上勾勒出一抹安撫的笑容,對著魚家夫婦說道:「你們不用怕!」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安撫不了魚家夫婦的憂心,他們依然愁容滿面。
「玄機,不如我們逃吧!」
眼前這個孩子,可是他們的女兒用生命都要護衛周全的人,更是這幾年盡心照顧他們夫妻倆的好女孩,他們不憂心自己的性命,只是怕不能替女兒達成最後的心願。
「我已經逃過一次了。」這樣的想法她不是沒有過,只是能逃得了多久呢?
原本以為海闊天空,可以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誰知道天不從人願。這次她不想再逃了,她想要徹底解決。
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決定放手一搏,她唯一擔心的只有兩老而已。
「可是……」以前從女兒的口中,兩老多少知道那個人的可怕,因此不免憂心,但見魚玄機一臉的堅決,想勸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起。
「爸、媽,你們不用擔心,過兩天,我想辦法送你們去瑞士住一陣子。」
「那你呢?」聽到她這樣安排,魚母連忙問道。
「我得留下來打這場仗。」
「那我們也不去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一個人留在這兒。」魚大富聽到她想要隻身犯險,那頭就搖得像是波浪鼓一樣。
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容,魚玄機顯然已成竹在胸。
「你們放心,我不會是一個人的。」
「你在台灣,頂多也只有認識花菱那個傻丫頭而已,她那傻呼呼的樣子,哪能幫得上你什麼忙啊?」
東方花菱是他們的外甥女,自從魚玄機成為他們的女兒之後,兩人也變成了手帕交。
玄機有事,花菱絕對是兩肋插刀,可問題是,她那傻大姊的個性,不要壞事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哪能幫得上什麼忙啊!
「我也不想連累花菱。」她有預感和湯瑪士的這場戰爭絕對慘烈,她不想讓花菱這樣天真的女孩接觸到這樣的黑暗。
這是她欠小魚的,保護所有她在乎的事,這是小魚用生命換來的承諾,而她也會傾盡一切做到這個承諾,即使必須玉石俱焚。
「那我們更不能離開了。」魚大富固執地說道。
以他這把年紀,沒什麼好怕的,現在的他只求能完成已逝女兒的心願,如果玄機的決定是奮力一搏,那麼他也會陪在她的身邊。
「爸,你和媽如果留在這裡,湯瑪士就會把魔爪伸向你們,到時我勢必會受到他的掣肘,不能專心對付他,所以你們必須離開。」
對於他的堅持,魚玄機其實是感動的,而這也是她當初寧願放下一切富貴榮耀的光環所想要追求的。
這是一種不涉任何利益的親情,如今她真的得到這份平實的感動,這樣就足夠了。
此刻的她深信,唯有打贏和湯瑪士的這場硬仗,她才能夠有機會體會更多的「愛」。
「可是……」玄機說的他不是不懂,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台灣。
魚玄機向來就聰明伶俐,怎麼會不知道父親憂心的是什麼,對於這點她也是早有準備。
「爸,你放心,我不會是孤單一個人的,會有一個王子來替我打這場仗。」
既然她已經準備好要屠龍了,那個好像很想當王子的男人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王子?!」疑惑滿佈在魚大富染著歲月痕跡的臉龐上,他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我現在的老闆,商界的傳奇仇世緯嚕!」她的語氣輕鬆恣意,彷彿只要她說了就算數。
但其實她並沒有絕對的把握,可是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說服仇世緯,也一定要說服他,因為在湯瑪士的虎視耽耽之下,她壓根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創造另一個傳奇。
「他肯幫你?」魚大富疑惑的問。
如果他記得沒錯,最近女兒像是和仇世緯槓上似的,每次只要一講到他,她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兩人的關係好像不大好。
但現在她怎麼說得這麼有把握,好像認定了他一定會幫她?
「不肯也得肯。」魚玄機的語氣很堅定。
這是一個宣告,宣告著她與仇世緯的糾纏即將展開。
*** *** ***
古代能夠禍水的紅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手段。
沒有一些手段的紅顏通常都死得很慘。
這是歷史告訴我們的教訓,所以當魚玄機準備驅使仇世緯替她揮劍屠龍時,自然也想學習一些魅惑的手段,好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她所用。
「玄機,這樣真的好嗎?」怯生生地扯了扯魚玄機的衣角,東方花菱的語氣帶著濃濃的不確定。
「沒什麼不好的。」望著眼前五彩的霓虹招牌,魚玄機踏著大剌剌的步伐走進去。
「可是這種地方……」酒店一向龍蛇雜處,她真的擔心魚玄機會惹上什麼麻煩。
一向是下定了決心就會去做的性子,偏又遇上東方花菱這種小老鼠似的膽小個性,在連續的兩次拉扯之後,魚玄機白眼一翻,耐性終於耗盡。
唉,她真的不該心軟,被這個愛哭愛跟路的花菱跟著,要不然現下她已經不知學習了幾招駕馭男人的方法了。
伸手輕緩地拂去了東方花菱捉著她的手,她鄭重地宣告道:「你若不敢進去就留在外面等我,不要再阻止我了。」
「我……你……」」看到她板起了臉,東方花菱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可是,要去酒店耶,那還真是黃花閨女上花轎,第一回!
見她還是兀自猶豫不決,魚玄機索性心一橫,不再理會她,直接舉步邁向那燈紅酒綠的世界。
原來這就是溫柔鄉,原來這就是銷金窟,一股頹靡的氣息在她週遭飄散,魚玄機的眉頭微皺,有些不習慣這種紙醉金迷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