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也曾這樣過,當她開始計畫要逃離他時,就是常常這麼心不在焉的。
他的小雌虎又準備伸出爪牙了嗎?
雖然一年的時間還沒到,然而她似乎不再認份了。
看來他的計畫得要提早進行才行,畢竟現在的她今非昔比。
她不再是一個沒沒無聞的小總機、小特助,以她這半年來所創造的傳奇,多得是大企業、大集團想要重金禮聘她。
如果有一天她想展翅高飛,以她對他的恨,她絕對不會留戀,甚至可能會回過頭來咬他一口,這點他不能不防。
「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去,不行嗎?」又是生意,她就不懂湯瑪士每天這麼汲汲營營的堆積財富,究竟有什麼樂趣?
「平常可以,但今天不行,因為錯過今天,你未必能再有機會見到福斯先生。」
湯瑪土的語氣中帶著命令,聽到他的話,魚玄機抬頭望向他,眼中平靜得瞧不出任何情緒。
「好,我去!」
她一向說到做到,既然答應為湯瑪士賣命一年,那麼這一年之中,就算勉強,她也會認命的去做。
「嗯!」得到了她的應允,湯瑪士原本板著的臉色稍霽,他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心頭的戒心卻沒有因為她的屈服而消減。
*** *** ***
宴會一如想像般的珠光寶氣、衣香鬢影!
身著簡單套裝的魚玄機才一步入,就被一堆熱情歡迎的人給包圍了。
她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鮮少開口,面對眾人的簇擁包圍,只覺得煩躁。
終於,她覷著了一個空檔,悄然地閃身到空無一人的陽台。
在夜風的吹拂下,少了那些人工的香水味,她只覺得舒暢無比。
如果說那時候仇世緯沒有出賣她的話,現在她也不會像是只困獸一般,被困在這幾乎教人窒息的晚會之中吧!
長長的一聲歎息逸出,她不懂,最近她的思緒怎麼總是圍在那些往事以及仇世緯的身上轉呢?
他和那些往事,不是早該在她離開之時,就被她徹底的遺忘嗎?
該忘就忘一向是她奉行不悖的原則,可是怎麼碰上仇世緯,一切就變了?
閉上眼,他的臉龐不期然的再次浮現,而這並不稀奇,因為這種情況在他倆決裂之後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和湯瑪士那段不愉快的對話,今晚的她不但看到了他的幻影,在閉上眼之後,甚至還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竟然連幻聽都有了!
「這樣的你並不快樂!」
那嗓音既低沉又帶著一股天生的霸氣,讓人只消聽過一次就不會錯認。
什麼時候她的快樂與否輪得到一個幻影來評論了?
看來她最近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為了早日厚植「實力」,她白天在湯瑪士那裡為他賣命,晚上還得努力地在歐美的股市裡替自己取得想要的資金,這種臘燭兩頭燒的玩法,玩到了產生幻覺,虛耗自己的健康。
「唉……」一記輕歎從菱唇中逸出,如果她再不趕快從湯瑪士那片泥沼爬出來,只怕會先被自己逼瘋。
「在我的面前,你不該歎息的。」
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麝香味,那種好聞的味道,她這輩子只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聞過。
這總不會也是她莫名其妙生出來的幻覺吧?
原本緊闔的雙眸,在意識到這一切似乎有可能不是她幻想出來的之後,倏地睜開。
「你在這裡幹什麼?」才放鬆下來的情緒,在見到仇世緯真實的站在她的面前之後又變得緊繃,望著他的眸光中更是充滿警戒,和剛剛放鬆時的她完全兩個樣子。
「我不能在這裡嗎?」
面對她的質問,仇世緯俊逸的臉龐上勾勒出一抹魔魅的笑容。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不停地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想要確定在這半年未見的時間裡,她是不是依然完好無缺。
雖然他一直知道她的安好,可是總也要看過了才能安心。
「你在這裡幹麼?」她知道自己應該當眼前的男人不存在,可是這聲質問卻這麼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
不是沒有想過會在這種公開的場合見著他,畢竟在台灣,他也算是叫得出名號的堂堂大總裁。
可是這半年來,不管她出席哪種場合,頂多都只見到方傲然而已。
她還記得,在剛發現他是刻出息避開任何有她出席的場合時,她的心裡還曾經五味雜陳的翻攪了一番。
漸漸地,她習慣了這種王不見王的局面,她甚至相信他們在彼此的刻意閃躲之下,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然而就在她這麼以為的時候,他竟然這麼大剌剌地突然在她的面前冒了出來,態度還是跟他尚未出賣她時一模一樣,讓她忍不住地懷疑起他究竟在撥著什麼樣的算盤?
「我來這裡的目的和你一樣,參加慈善晚會。」
似乎早就已經臆測到她的態度不會太友善,所以對於她的質問,仇世緯只是聳了聳肩,坦然地答道。
是啊,來這裡當然是來參加慈善晚會,難不成他會是來找她的嗎?
他們之間已經再無瓜葛了,他當然不是來找她的。
魚玄機雖然不意外這樣的答案,但心房仍忍不住地一抽,一股淡淡的失落悄然蔓延。
她以為……
呵,還能以為什麼呢?以為他是來找她解釋一切都是誤會一場,就像當初他所說的一樣嗎?
如果真的要解釋的話,何必等到半年之後?
而且就算他真的解釋了,她也不會相信,畢竟她曾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可是他回報她的又是什麼?
人只可以傻一次,如果還傻第二次,那就真的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嗯!」她冷然地點頭。
顯然他比她早來這個宴會,也早她一步躲進這個偏僻的小陽台,是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誤闖進來。
兩個不應該再有任何牽連的人,自然也不應該待在同一個地方,沒多說什麼,魚玄機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腳跟兒一旋,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