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啥了不起,我也不跟你買了。」歐巴桑惱羞成怒,氣沖沖地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拐的離去。
東方靈齜牙咧嘴地大扮鬼臉,「希罕!是我先不賣你的,撂什麼狠話?」
西蒙走進來時,剛好看見她如此天真嬌蠻的模樣。
「你心情不好?」他泛起一絲笑容。
「還不是剛剛那個太太……」她訴苦訴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他們上次可是「不歡而散」的,於是板起臉問道:「你來做什麼?」言語間頗有幾分火藥味。
西蒙卻被她的反應逗笑。
「火氣好大。」他微笑,覺得煩鬱盡消,和她談話或鬥嘴總是那麼有趣。
東方靈眉毛一豎,才正想要回嘴,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YA—.」嚇掉了聲音。
原來東方卜德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立在櫃檯前,一臉曖昧的比出勝利的手勢。
「爺爺,你何時學會土遁?」她拍拍被他驚到的心臟,「神出鬼沒的。」
「傻丫頭,是你只顧著捉狂,完全沒注意到別的。」卜德轉向含笑的西蒙道:「嗨,年輕人,你好。」
「東方先生,你好。」西蒙淺笑。
「叫我爺爺就行了,這樣聽起來比較氣派,有些德高望重的味道。」
「你?德高望重?」東方靈忍不住漏他的氣。
「哎呀!你這丫頭居然拆我的台?」卜德佯怒道,「好,孫女兒養大了就是這樣沒大沒小。我說西蒙啊,你要不要?免費把她送給你,我還可以附贈一條長白山人參哦!」
西蒙看看一臉氣炸的東方靈,想想還是決定把哈哈大笑嚥回肚子裡,他輕輕嗆咳了一聲控制住。
「爺爺——」難道今天是她的煞日?從早上就被「欺壓」到現在。
「去去去,你們去約會吧!店就交給我這個老頭子了。」卜德笑咪咪地將他們推出門檻,「拜拜。」
東方靈氣嘟嘟地站在街頭,瞥了一眼忍俊不住的西蒙,埋怨道:「你為什麼不向我爺爺解釋,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他想像中那樣子?」
「解釋有用嗎?」他忍住笑。
「我忘記我爺爺的腦袋是灌水泥的,根本敲不動。」她沮喪不已。「真的沒有用。」
他被她這句話逗得再也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她訝異地看著他爽朗的笑,「你怎麼了?」
「你怎麼能把你爺爺形容成那樣,」他揉揉笑得發疼的肚子,「灌水泥……哈哈……」
「你跟他半斤八兩,你的是裝壓克力的。」她老實道。
啊?他的笑容倏然而止。「我腦袋裡裝壓克力?」
「對啦!」她不在意地揮揮手,「你今天到底來幹嘛?莫非你已經答應採用我上次提出的方法了。」
「不是。」他紫眸染上一抹溫柔,「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空。」
「幹嘛?」
「想找你聊聊。」
東方靈搔搔短髮,把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掃瞄了一遍,「為什麼?」
「你是個好奇的小東西。」他失笑,「問題寶寶。」
「你有什麼陰謀嗎?」她懷疑地瞅著他,「突然間對我這麼友善。唔……,沒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那種人嗎?」他啼笑皆非。
「誰曉得你會不會突然又變成冷面警探,霸道地把我押回家。」
敢情她大小姐還在「懷恨」那件老鼠冤?
西蒙紫眸摺摺,「我保證。」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吧!我們到南灣去。」
反正爺爺放地假,不逛白不逛,而且又有好車可以坐出門兜風,何樂而不為?
於是她坐上他的BMW,由他駕駛向南灣的曼哈坦海灘。
艷夏襲人的熱浪裡,盡情徜祥在碧海沙灘上的人總是不會減少,衝浪板與海鷗、熱力四射的男女交織成一幕永不止息的夏日風情。
看向沙灘上歡笑的人們,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海風,東方靈深深吸了日氣。
「你喜歡海洋?」西蒙也任風吹拂額前髮絲,低頭問。
她黑色靈耀的眸子閃著快樂,「可以說是;但是說得再貼切一些是,我喜歡夏天,喜歡這種源源不斷的生氣盎然,喜歡溫暖的色彩和氣息。」
他可以瞭解,因為她身上正有這種特質。
「這也就是我去紐約工作,始終沒有辦法久居的緣故,除了想多陪陪爺爺之外,就是這些陽光、生命力吸引我回來。」她柔柔道。
西蒙有些驚喜,這是她首次向他剖析心底的感覺。也許這得拜奔放的夏日所賜吧!她的心情好像大開。
「你呢?」她望向他。
他一怔。「我什麼?」
「你怎麼會當警察的?還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緝兇組組長,是你家人鼓勵你走這行的?」她不愧是問題寶寶,問號不斷。
西蒙在這種氣氛下,也放鬆了平日的冷漠剛強,英俊的面龐因回憶而泛著柔和,「我父親當了一輩子警察,前年才退休,我想我是受了他的影響。人總有些與生俱來的天賦本能,事實證明我遺傳他的因子,也適合當警察。」
「你應鼓滿厲害的,否則怎麼坐得上組長的位子。」
他笑笑。「總算不太丟我父親的臉。」
「他們也住加州嗎?」她好奇地忍不住調查他的身家戶口。
「是的。」他回她一笑,「我父母住馬裡布。」
「嘎!你不要告訴我你家隔壁住的就是達斯汀.霍夫曼。」她瞪他,「你家是望族?否則怎麼會住進洛城新興的高級住宅區?」
他凝視她,「還好啦!我父母生活還算富裕。」
「我早讀知道普通人怎麼可能開由BMW上班。」
她的表情像是陷入沉思。西蒙不自禁揉揉她的頭髮,「你在想什麼?」
東方靈也不知道心裡為什麼忽然亂七八糟起來,他有錢是他家的事,關她啥事?可是她就是突然想到貧富懸殊、門戶不當的問題……
見鬼了!他甩甩頭,暗罵自己神經,她和他又沒什麼關係,而她甚至還不算能和他和平相處咧!為何會莫名其妙冒出個「門戶不登對」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