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感安慰時,那台貨車卻在她面前,活生生、血淋淋的載著她的東西落跑掉。
「耶?司機!停車呀!」她趕緊拔腿狂追,「你要去哪?喂、喂!我還沒上車呀!」
兩條腿的她,壓根就追不上四個輪子的貨車,只能欲哭無淚的看著貨車駛離。
「怎麼會有這種事呀?」
找不到工作就算了,現在又被房東掃地出門,所有家當還被黑心司機捲走。
有沒有誰這麼倒楣呀?
一陣勇士進行曲的鈴聲響起,她哀怨的拿起只能接不能撥的手機,覺得自己此時需要的是大哭一場,而不是另外一個壞消息。
「嘉恩學姊!你在哪裡?」
她聽見了熱心學弟焦急的聲音,無力的說:「我有點事,還在忙。」
她得去警局報案,想辦法把她的家當弄回來,該死的,她沒記下車牌,只能去問問房東在哪找的黑心司機了。
「哎呀,學姊!你快點過來,怪手準備要動工了,這次他們請了警察過來,我們全被圍在工地外面。」
「什麼!我馬上到!」陳嘉恩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連忙喊住他,「等等,你身上有錢嗎?」
學弟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老實的說:「有呀。」
「太好了,我坐計程車去,你先幫我墊錢!」
事情十萬火急,沒時間讓她慢慢換公車了。
她二話不說衝向巷口,伸手攔計程車,過去的小黃不是已載客就是搖手拒載。
「爛死了,為什麼每次緊要關頭就是攔不到車?」
她氣呼呼的舉起手,賣力的對著朝她駛過來的小黃猛搖手。
小黃照樣呼嘯而過,倒是一台黑色賓士停了下來,後車門還剛好對著她打開。
「又見面了。」
她幹麼要覺得看到唐衍真很驚訝?
她已經氣到不想罵他了。「我沒空跟你囉唆!」
「上車吧,嘉恩,我知道你急著要到哪裡去。」他一點都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裡。
陳嘉恩看看他,在心裡考慮著。
這個時候很難攔到計程車,如果太晚過去現場,也許會發生無法挽回的遺憾。
如果上他的車就來得及,說不定還能說服他命人停工,她只要忍耐著不打扁他自大狂妄的臉就好。
兩害相權取其輕。
好吧,她咬咬牙,上車了。
「過去一點。」她嚴肅的說:「麻煩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到生態館去。」
現在沒有時間跟他計較他收買房東的小人行徑,生態館的存亡比較重要。
「當然。」唐衍真將一個資料夾放在她腿上,同時送上一枝名牌鋼筆,「看一看,同意就簽名。」
不會是司爾達那天拿來的合約吧?
她橫掃他一眼。「我怎麼覺得看了會對我有壞處?」
「這是我請司爾達擬出來的合約,你可以仔細讀過之後再做決定,不過我得說,對你相當有利。」
她狐疑的看著他,翻開了資料夾,裡面果然條列式地寫了一堆艱澀的內容,看得她有些頭昏腦脹。
她皺著眉,揉著太陽穴。「你到哪裡找的機要秘書?他知道中文的正確用法嗎?」
「意思就是你看不懂?」他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就是要她看不懂才有用。
陳嘉恩翻翻白眼,用力將資料夾打回他胸前,他笑著伸手壓住她的手。「簡單的說,這是你跟我的結婚契約。」
「拜託,你還沒死心呀?」她不耐煩的說,試著想把手抽回來,但他卻由壓改為抓,不讓她抽手。
她從他溫熱的皮膚清楚感受到他那可怕的男性魅力,下意識直想逃。
她完全不想跟無良商人有瓜葛呀。
「讓我解釋一下。」他認真的說:「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各種條件依然有效,只要你同意嫁給我。」
她搶著說:「我不同意。」
「呵,你會同意的,你並不需要真的將人嫁給我,只要將你的名字嫁給我就行了。」
她皺眉。「我不懂。」
「很容易的。你得先瞭解我目前的情形,我是一個……你們怎麼說的?鑽石級單身漢?」
她做個鬼臉。「你還真要臉。」
「謝謝。」他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繼續說:「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應付一個對干涉我婚事很有興趣的女人。」
她很好奇他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不過還是忍耐著沒問,畢竟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關她屁事呀?
「所以我決定結婚,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而且我結婚以後可以運用的資源會更多。」
他沒有必要把父親遺書裡的但書告訴她,根據父親的遺囑,他在瑞士銀行的鉅額信託得在他結婚之後才能動用。
現在他有這個需要,所以才決定結婚。
「非常好。」她擺出撲克臉,決定不管他說什麼都不動搖,「但還是跟我沒關係。」其實還挺難的,尤其他是這麼一個……該死的!很性感的男人。
「有關係。我得遵照我父親的遺願,娶陳家的女兒。」
嗯哼,換句話說只要是陳家的女兒就好,是不是她嘉恩根本沒差?
突然有股沒來由的不爽,她沒好氣的說:「那很好,你還有其他的選擇,據我所知,至少有一個人非常樂意嫁給你。」
他幹麼不考慮二姊呢?又漂亮又有意願,兩個人很配嘛。她酸溜溜的想著。
拜金女跟黑心商,真是絕配!
「你還是不明白。」他笑著搖頭,「我自己並不需要這個妻子,所以沒有必要找一個對我太有興趣的女人,我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
她有一點點懂了,他之所以對她另眼相看,不是因為她有什麼驚人的優點,而是她對他沒興趣?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她感到很惱火。
「你應該仔細考慮一下,除了你名字掛在我的身份證配偶欄外,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要求。」
她有點懷疑的看著他。「我幹麼要相信你?」
他搖了搖手上的合約。「沒錯,你可以不相信我,所以才要有這份契約,保障你,也保障我。」
陳嘉恩想了想,還是搖頭。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他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卻只要求她的名字出現在他身份證後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