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呀?」看大嫂的樣子,似乎還有內情。
她無奈的苦笑。「一個有跟蹤癖的朋友。」
「我去趕他走。」原來是個變態,如果不是腦袋有問題,幹麼扮成這樣子跟蹤她們?
「不要,就讓他跟吧,他沒有惡意的。」她趕緊拉住范愛茹,「而且我欠他一個人情。」
「這樣好嗎?」她總覺得怪怪的,允許一個變態跟著自己逛街,她可沒有這種經驗。
「沒關係。」
既然大嫂這麼說,她也就勉為其難答應,「好吧。」
可是那株盆栽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舉動怪異,還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們,不停發出嗚嗚的哭聲。
路人紛紛對她們投以異樣的眼光,再加上一陣指指點點。
范愛茹覺得難以忍受,忍不住回頭。「喂!你有毛病呀,再跟著我們我就叫保全來了。」
「愛茹!」天哪,對付溫瑞平最好的方法就是別理他!
一旦跟他搭上話,是會沒完沒了的,所以陳嘉恩才會忍著裝作沒看到。
「嗚嗚,太過分了,好過分喔。」溫瑞平流下男兒淚,委屈的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受傷很嚴重呢。」
「喂!麻煩哭小聲一點!到旁邊哭你的去。」范愛茹沒好氣的說:「離我們遠一點。」
「嘉恩寶貝,你真是太狠了!怎麼可以嫁給那種腦滿腸肥的生意人,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嗚嗚。」
他從王漢欣那裡知道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完全不能接受,哭了一天之後,決定到皇室找橫刀奪愛的奸商理論。結果卻被三隻凶狠的惡犬追了一公里,才得以逃出生天。
他堅信唐衍真為了阻止他和嘉恩寶貝破鏡重圓,一定會使出很多卑鄙手段來陷害他。
所以他今天特地偽裝成盆栽,在皇室外面等,終於成功等到他的嘉恩寶貝,進而一路跟來這個華成集團名下的購物商城。
范愛茹聽見他的話,生氣的說:「喂!你說誰腦滿腸肥的!」
「你二正是被逼的對不對?」溫瑞平自顧自的說:「不要緊,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救你脫離魔掌的,我可以寫文章把他逼婚的醜事昭告天下!」
「學長!」陳嘉恩又生氣又覺得好笑,「他沒有逼我,我是自願的!」
他一臉如遭雷擊的樣子。「你怎麼可能是自願的?你心裡明明喜歡我呀。」
「呃……」她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這份自信從哪裡來的。
「你嗯不嗯心呀?我大嫂會喜歡你這棵樹?」范愛茹從一開始的生氣變成好笑,這人明顯有病,跟一個腦袋有病的人生氣,不就顯得她跟他一樣了?
「她當然喜歡我!姓唐的自以為有錢有勢就可以胡作非為?沒那麼容易!嘉恩寶貝,你要撐住,我一定會救你脫離火坑!」
「不用了。」她萬分頭痛的說:「我還挺喜歡這個火坑的。」
「我知道你不敢在奸商的妹妹面前說出真話!不要緊,我瞭解你,我聽得見你心裡的呼救,我一定會救你的,你要為我保重!」
范愛茹徹底傻眼,實在不明白這麼白目的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而陳嘉恩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不由得敷衍的說:「隨便你。」
他表情悲痛的揮著手,似乎為了自己無法馬上救出心愛的女人,而感到萬分難過。當他轉身飛奔時,身上的盆栽裝突然讓他重心不穩,以狗吃屎的姿勢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使得所有路人都停下腳步,愕然的看著他。
范愛茹小臉微皺。「嘖嘖!一定很痛。」
只見他爬起來,回頭對陳嘉恩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並且大喊,「我一定會救你的!」
「天哪!」她傷腦筋的用手拍拍額頭,真希望他可以稍微像個正常人一點。
「真是個怪人。」范愛茹苦笑著說:「對不對?」
「嗯。」她誠懇而真心的回答,「我不能同意你更多了。」
為什麼溫學長握著筆時思慮清晰,往往有一針見血的精闢看法,可是一放下筆,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只能說這世上什麼人都有,或許她不應該覺得太奇怪。
*** *** ***
幾個禮拜之後,在華成集團的辦公大樓裡發生了一件事。
發送公文和信件的小弟,一如往常的推著郵車,穿梭在各個部門之間。
他將一大疊來自相同地址、同一個寄信人的郵件,全都放到司爾達桌上,然後又推著郵車到別的辦公室送件。
開會回來的司爾達看見桌上多了一堆郵件,推推眼鏡,拿起來分類。
「什麼東西?」隨後走進來的高寒問道。
「決鬥函?給總裁的?」他搖搖頭,「這年頭瘋子特別多。」
於是他將那堆垃圾郵件全扔進廢紙回收桶去,他覺得連看下去的必要都沒有。
因此他不知道在那個寒流來襲的決鬥夜,溫瑞平在二二八紀念公園等了他的情敵一夜,最後還得到非常嚴重的感冒,又倒楣的並發肺炎,還好醫院就在附近,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第九章
高寒皺著眉,按下電話上的對講鈕,通知在他辦公室外面的專任秘書。
「汪小姐,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都別把電話轉進來,就說我在開會。」
汪秘書甜柔的嗓音傳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吩咐嗎?」
「幫我這個忙我就很感激了,謝啦。」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直接把手機的無線耳機從耳朵扯下來,扔到桌上去。
「公關主任這樣做好嗎?」司爾達一屁股往他桌上坐,有點同情的看著他。
高寒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時間應付那些詢問電話嗎?」
他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不斷的跟記者朋友們「證實」總裁低調結婚的事,並承諾會發新聞稿給各家媒體敘述詳細情形。
他只不過是重複這些簡單的訊息,就已經累得半死了,再想到媒體對總裁夫人之後的關注與好奇,他就覺得自己穩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