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你是怎麼做的?這餅有什麼名兒嗎?我們可真是從來沒見過。」張媽做代表,
第一個發言。
進廚房雖然才短短幾個時辰,可是好性子的雪盈早就已經跟她們打成一片了。
「這叫法式鬆餅,還有一種美式鬆餅,做法和吃起來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喲!」她發
給一人一片,期待地看著她們的表情。
「真好吃,含到嘴裡頭就化了。」
「好松好軟又好甜,還從來沒吃過這般美味的點心呢!」
「比咱們的鳳陽糕和桂花糕還好吃。」
讚美聲此起彼落,大家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你們真好,實在是太捧場了,」雪盈好高興,她乾脆一把遞出盤子,「來,再吃
嘛!」
張媽盯著盤裡金黃色的並身,吞了口口水,「可是……可是你不是要做給老夫人吃
的嗎?」
「沒關係,我可以再做。」反正雞蛋多得是,頂多她再費點勁打蛋就是了。
「傳姑娘,你這點心是打算給老夫人當消夜的嗎?」
「不是,是當飯後甜點。」看到張媽一瞼茫然,雪盈連忙改口,「就是吃完飯以後
再送上的點心啦!」
「那麼我們就不能再吃了,因為就要用晚膳了。」張媽急急地擺手。
「噢,」雪盈偏著頭想了想,「說得也是,沒關係,下次我再做給你們吃。」
「我們……這怎麼敢當呀!」張媽受寵若驚。
雪盈嫣然一笑,「別客氣。」
就在這時,服侍老夫人的靈珠走了進來。「老夫人和大少爺的晚膳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張媽和一干丫頭、老媽子連忙動作起來,端菜的端菜,捧湯的棒
湯。
「張媽,這盤就拜託你了。」雪盈順勢將鬆餅放在托盤上。
「傳姑娘,你放心。」張媽拍拍胸脯,「交給我好了。」
「對了,傅姑娘,你的晚膳我們也會交代人送到蒲湘水榭的,你要不要早點回去用
膳了?」在一片嘈雜聲中,張媽又突然從門口走了回來,笑嘻嘻地問道。
「好,我待會兒就回去吃,謝謝。」
張媽點點頭,和其他人一起走了,頓時偌大的廚房只剩下雪盈一人。
雪盈環顧著凌亂的四周,想也不想地撩起袖子,開始打掃起來。
然而此時,璇兒和妙兒卻正在蒲湘館裡頭跳腳呢!
「姑娘究竟跑到哪兒去了?」璇兒一臉擔憂,「妙兒,你今天不是陪姑娘去找老夫
人嗎?後來姑娘怎麼不見了呢?」
妙兒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姑娘叫我先回蒲湘水榭,她說她要獨自走走逛逛,說是
晚膳時間就會回來了。」
「那怎麼還不回來呢?」璇兒蹙眉,「我看我們光等也不是辦法,還是出去找姑娘
吧!」
「好,就這麼辦。」
兩個小丫頭正打算分頭行事,廚房裡的何媽已經捧著大托盤進來了。
「兩個小丫頭,怎麼一瞼急匆匆的?」何媽好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傅姑娘不見了,我們正要出去找她。」妙兒憂心如焚,「不知會不會是園子太大,
所以她走迷了路。」
何媽噗哧一笑,「原來是為這等事,傅姑娘下午到廚房去了,現在大概也快回房了
吧!」
「到廚房去?」兩個丫頭面面相覤。
「是呀,聽說老夫人吩咐下來,讓傳姑娘沒事可以到廚房裡頭幫忙,」何媽也是一
臉困惑,「說來也是奇怪,這傅姑娘怎麼肯到廚房這麼低下的地方來,還願意和我們大
家談談笑笑的……最怪的是,老夫人也由著她。」
妙兒微笑,「嗯,我覺得傳姑娘跟別的姑娘家很不一樣呢!」
「是呀,她今兒個早上還叫我和妙兒坐下來陪她用膳,」璇兒難掩訝異地說,「她
真的很不一樣。」
「像這麼沒有架子的姑娘還真是少見,不像鞏大小姐──」何媽急忙摀住嘴巴。
「唉,鞏大小姐耶德行誰不知道?我猜你也領教過她的脾氣了。」妙兒一提起她就
一肚子氣,「真是的,她最會在老夫人和大少爺面前做表面功夫了,一副溫柔和氣的模
樣,可是私底下脾氣卻是壞得不得了,根本不拿咱們下人當人看,我猜她一定把她自個
兒當作未來的商家夫人了──」
「大少爺人道麼好,怎麼可能會娶她做妻子呢?」何媽搖頭,「不可能的。」
「難說,她好歹也是大少爺的表妹,正所謂親上加親,說不定老夫人會留鞏大小姐
住這麼久,就是有這種聯親的打算呢!」
「阿彌陀佛,那可怎麼得了!」
「咱們還是多念幾聲佛,求求老天別讓這種事發生吧!」妙兒說完,情不自禁地采
向窗外,「奇了,怎麼姑娘還沒回來呢?你不是說她就要回來用晚瞎了嗎?」
「是呀,怎麼人還沒回房呢?」
「我到廚房去看看好了。」妙兒急急地衝出房門,卻差點撞上了商康。
「小心,」商康大手一扶,溫言問道:「這麼急做什麼?」
「大少爺?。」妙兒連忙穩住身子。
何媽和璇兒恭敬地喚道:「大少爺好。」
商康眸子閃過一抹驚訝,「為什麼臉色倉皇?發生什麼事嗎?」
「大少爺,傅姑娘從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回房,連晚膳也還沒回來吃,所以婢子正要
到廚房去請姑娘回來呢!」妙兒稟報道。
商康的眉頭忍不住緊皺起來,「廚房?」
「是……是的。」
「她以為她在做什麼?」商康搖頭,轉身大踏步離去,「她的身體還沒好呀!」
妙兒等人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我……我還得去找姑娘嗎?」過了一會兒,妙兒訥訥地開口。
「我……我看還是不用了吧!」何媽遲疑道。
璇兒贊成地大點其頭。
第四章
商康在初挑燈火的廚房裡找到了雪盈。
不知怎的,當他看到雪盈正蹲在地上洗滌碗盤時,心頭驀地重重一緊。
「你在做什麼?」他低吼道。
平時慍文儒雅的風度全然不見……達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