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老大瞪著他,半天讀不出話來。
「你們可以走了。」鍾原怒聲喝道,眸光銳利。
地上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漢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地爬起身來,眼神裡明顯透露著恐懼。
夜鷹老大恨恨地一咬牙,「山高水長,我們總有一天會再碰面的,告辭。」
「你們道觀前廳裡還有一個哪!」高離吆喝,「別讓他落單了。」
他們六人頭也不回地走掉,對於高離的話似乎一句也沒聽見。
不過夜廣老大還是回過頭來瞥了他們一眼,眼神裡有著陰惻惻的得意色彩。
他已伏下了一步暗棋,所以還沒完全輸呢!
「輕輕鬆鬆就解決了。」高離拍拍手,笑看著鍾原,「咱們回去跟阿康報佳音吧!」
鍾原一撩眉,「事情還沒完。」
「我知道,但是剩下來的就簡單多了。」
「潘右丞會老羞成怒。」
「所以咱們得快點找出他要追殺雪盈的原因,搞不好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呢!」
「走。」
當下不囉唆,兩人快速趕往司空府。
「阿康,快快,咱們有大事要商討……哎呀,真對不起。」
瀟湘水榭裡相擁的兩個人連忙分開,紛紛紅了瞼。
商康輕咳一聲,「看你們兩個一臉歡欣,是事情有什麼頭緒了嗎?」
「豈止有頭褚,我們可是大大的有所收穫呢!」高離簡單地說明了整個情況,最後好奇地瞅著雪盈,「雪盈妹子,問題的癥結在你身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呀?」
雪盈呆呆地望著地,「我還以為逃到大理來已經沒事了;沒想到他竟派人追殺到這裡來。」
商康攬緊她,眼柙溫柔至極,「你想想看,是不是無意中撞見了他們在商討什麼事?
或者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雪盈努力地回想著,「撞見什麼?我那時候是突然掉進一間氣派的房子裡,房裡頭有兩個老頭子,」個穿著大官服飾,看起來威嚴穩重,另外一個則是穿著很奇怪的衣
服……好像是那種塞外民族的服飾……兩個人看到我的時候都臉色大變,活像看到鬼一樣,我趁他們還來不及反應就拚命往外跑……就這樣一路躲躲藏藏的,被人家砍了好幾刀,淪落到邊境,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
「塞外民族的服飾?」商康深思著,「是藏族或苗族、夷族的嗎?」
「不是,不是,」雪盈拚命回想,「我好像聽到那個大官──潘右丞吧,提到『西夏』這兩個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高離低呼一聲,和鍾原交換了一個眼神。
「西夏大王賽喀爾!」商康眸光一閃,驀地想通了一切事情。「原來如此。」
「我就說嘛!一定是有陰謀的。」
「果然。」
雪盈活像鴨子聽雷似地看著他們三人,「什麼跟什麼?你們知道了什麼?西夏大王賽喀爾又是誰?」
商康解釋,「西夏和遼國都是大宋的宿敵,素來對大宋國土虎視眈眈。你想西夏大王派遣使者暗地和墦右丞接觸會有什麼好事?」
「潘右丞要叛國嗎?」她腦子靈光一閃,想起了電視古裝劇裡頭常有的情節。
可惜她的歷史不怎麼好,要不然就可以推測接下來大來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她這樣,身在『歷史』中的。
高離重重一拍大腿,開心地讚道:「果然聰明,你說得沒錯,潘右丞的確有叛國之意……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忠心耿直的傅左丞比起來簡直是天美地別。」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捲入政治陰謀裡了,該怎麼辦才好?」雪盈捧著臉頰低呼,滿心憂愁。
商康淺淺一笑,溫柔地揉揉她的頭,「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的。」
「怎麼安排?你又不是大宋的官。」她懷疑地瞅著他,「你能做什麼?」
高離忍不住噗哧一笑,「阿康,你這個小娘子簡直太小看你了,大名鼎鼎的商司空居然被看得這麼扁……快,露幾手給她瞧瞧。」
雪盈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叫道:「有什麼好瞧的,他就只會欺負我而已啦!」
鍾原忍俊不住地笑出來,興味十足地睨著商康,看他做何反應。
商康臉上既窘又愧,心裡更是盈滿憐惜,「雪盈,請你原諒我吧!我已經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渾球了。」
雪盈嘴角彎成了一抹深深的笑意,皺皺鼻子笑道:「知道就好,沒關係,我大人大量,女子不計小人過,這次就放過你了。」
高離哈哈一笑,一臉憐憫地看著商康,「阿康,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寧死不碰女人了吧?」
商康還來不及回答,雪盈已經老實不客氣地拍拍高離的肩。「喂,這位大哥,你自己抱獨身主義就算了,不要拉我家阿康跟著你做和尚啊!」
「啥?誰是和尚?」
「你呀!」
「我?你說我全身上下哪點像和尚了?」高離哇哇大叫。
「還說不是,你看你……」
商康乘機技著鍾原離開現場。
「就把地方留給他們兩個去吵吧!」他笑著搖頭,「阿離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可不是?」鍾原微笑。
「我們去辦正事,」他劍眉一揚,神色果斷睿智,「看來大宋朝內即將有一番動盪了。」
「你要直接修書給博左丞?」
「不,」商康唇邊泛起一抹深沉的笑,「是給大宋皇帝。他素來疑心病重,我們只要讓他知道西夏使者曾經到過潘右丞府上就夠了。」
「要附上證據嗎?」
「只要開了個頭,大宋皇帝自然會派人去求證這件事的。」商康抬眼凝望遠方,輕輕歎了口氣,「潘右丞雖然奸詐狡猾,但是一旦議大宋皇帝知曉此事,他的官位和性命
恐怕……」
「我們只是在做我們該做的事。」鍾原提醒他。
商康眨眨眼,釋懷地笑了,「說得也是。」
遠處烏雲密佈……好像有場大雷雨正要在大宋上空肆虐了。
慈君已經沒有辦法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