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熱!冷氣是不是壞了?」她朝甫從浴室踏出的他問道。
「沒啊!二十六度,剛好。大概湯是用酒熬的,血液運行較快。」他看看遙控器,往後頸項摸去,觸手都是汗水。
「不止熱,口也好渴,明天叫張嫂別放太多酒。」她拿起床頭的水,大口喝下。
他從衣櫃拿出睡墊,在地板鋪好,才一坐下,一股血氣上湧,心跳瞬間加快,他做個深呼吸動作,喉嚨突覺乾澀,爬起來,拿起她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這湯後勁太強,不能上桌。」他拿著空杯子,走向門口。「我去倒杯水。」手轉動門把想開門,門竟文風不動!他使勁扭轉了數次,門依然沒有鬆動的跡象,換句話說,門鎖住了,不是由內鎖,是從外上鎖了。
他驚駭,更加使勁的轉動門把,突兀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撐著微眩的腦袋,走到他身後。「你在幹什麼?」
「門被鎖住了!」確定了這個事實,更強一波的心跳襲來,他捧住胸口,屈膝蹲下,逐漸蔓延的熾熱感在血管內快速爬升,隱隱然,不安的預感浮現,他看向因懊熱而雙眼迷濛的李宛霏,試探的問道:「你覺得怎樣?」
「我心跳得很快,很難受,我是不是病了?剛才還好好的啊!」她抓住他的肩,兩人對視著。
她靠他靠得極近,近得她喘息的熱流他都感覺得到,惶然的眼眸都是不解。他手掌貼住她的頸側,脈搏在手心快速跳動著,他收攏指掌,不知不覺將她壓向自己。她迷惑更深,擋住他靠攏的胸膛。「你在做什麼?」
他如燙著般跳開,惱恨地咒罵,「該死!著了老太婆的道了,她在湯裡下了藥。」離譜的是,他完全沒發現房門被釘上一道鎖扣,看來老人早就計畫好了。
「下藥?什麼藥?」她說話開始喘了,升高的熱度使她產生想脫衣的慾望。
「不會是使你更加冷靜的藥!」他衝進浴室,關上門。
她目瞪口呆,無法置信。「喪心病狂的老太婆,竟用這種賤招!」她握住拳頭,瘋狂的擂門。「張嫂!開門!你不能這樣做,求求你……」
「老太太說,你別太激動,要不藥效會更快。夜深了,太太跟先生都出國不在家,沒人會開門的,你別再浪費力氣了!」冷冷不帶情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守候了一陣子的張嫂握緊手中的鑰匙,拖著謹慎的步伐離開。
她頹然地坐倒在地,抱著膝蓋,抵抗盤旋在體內的熱流,視線不再集中。驀地,她心生一計,奔向梳妝台,打開抽屜,摸索到未拆封的一盒修眉刀,抽出其中一把,對準手臂,估量橫劃過皮膚的位置。
「你這是幹什麼?我說過沒有你同意我不會碰你,幹嘛尋死!」剛衝過冷水澡試圖冷卻自己的盛士暐,衝過來一把奪走修眉刀,驚駭地瞪著她。
「不是,不是——」她猛搖頭。「我在武俠小說看過,只要適度的放血,藥效會減少,我不是想尋死——」
「人死了,藥效自然沒了,用點大腦,你已經頭昏了!」他戳了她額角一下。
她後退一步,跌坐在床上。「她幹嘛整我?我又沒做壞事,為什麼……」如蟻嚙啃般的難受流竄在骨髓裡,她抱著肚子,蜷成蝦米狀,無助的低吟……
只要度過今晚,只要度過今晚……
「霏霏?」溫熱的大掌覆蓋在她發燙的額上、臉頰,溫柔的摩挲著。
她微撐開眼,他坐在身側,上半身沒來得及穿上衣服,不斷釋出的汗沿著頸側流向精實的胸肌,她心跳漏了一拍,忙掩住喉口,想抑住陌生的飢渴,閉上眼討饒道:「拜託你,快穿上衣服,我不想犯罪!」
他一手托住她的後頸,將她扶起,兩掌捧住她的臉蛋,迫使她面對自己。「霏霏,看著我。」
她咬咬牙,先聲奪人,「盛士暐,你聽著,我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和你有關係,我不要,你也不可以,我們都不可以在不是心甘情願的情況下屈服……」
「我心甘情願!」他低喘著,兩掌加重力道。
她抖著下顎,閉上眼,打開,再閉上眼,再打開,那雙帶著情愫的眸子,近在眼前,逼視著她,她卻無力分辨,究竟是慾望促發著他,還是情意牽纏?但是,她要的不是這樣的開端,她並不討厭他,甚至已經習慣他、依賴他,然而,她就是不要這樣的開始,那會衍生無窮盡的麻煩,她根本無力承受。
「你不是心甘情願,你不是、你不是——」她極力吶喊。
他重重的堵住她的唇,兩人滾倒在床上,彷彿要傾瀉血液中的飢渴。他的吻並不溫柔,在她無力防備的口中肆虐,手指隔著睡衣輾轉在腰間撫摩;她睜大著眼看著身上的他,恐懼和未知加快了她早已紊亂的呼吸,她不能否認,他的吻及撫觸的確舒解了她的難耐,但是她更明白,這一切都是不正確的,只要做下去,後悔莫及的一定會是她!
「你忘記了,你喜歡的是陸影娟——」她的唇在得空時再度大喊。
他停止了,離開她香馥的身軀,胸膛起伏著。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會,突地轉身打開衣櫃,進行翻找的動作。
「你又在找什麼?」趁這空檔,她掙扎地下了床,離開危險之地。
「找可以保護你的東西。」他頭也不回。「糟了,一個都不剩!」
她乍聽楞了一下,窘迫、難堪齊上心頭,她捧著被心跳猛烈擂動的胸口,向前使勁撞開已無理性的他,然後氣喘吁吁地靠在牆上。「你敢?!」
他俯視著她,無言的凝視裡,彼此的心跳清晰易問,振動著再也不能掩蓋的情慾。他伸出手,撫過她耳際的發,停止在她濕滑的肩窩上,感受她的溫度。
「不要……」她虛弱的搖頭,眉頭因藥力而緊鎖。
不理會她無力的拒絕,他長臂一縮,猛然擁她入懷,緊緊箍住她,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