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能怪她嗎?這是布料本身的問題,誰說穿牛仔裙的女人就不夠溫柔?
駱瑩八卦中:裙子跟男人有關係嗎?
苦悶美女:怎麼沒有!?那些有眼無珠、不懂得欣賞女人內在美的男人,到最後都以我不夠溫柔、沒有女人味為由,又一個個跟我斷交,真讓人欲哭無淚……
駱瑩八卦中:我看,裙子是借口,倒是妳說話的語氣會不會太嗆了些?這才是重點吧?
苦悶美女:(嚇)駱大,妳真的覺得我很「恰」嗎?
駱瑩八卦中:還好啦!根據妳閱人無數的經驗,應該可以自己判斷。
糟了!江春陵字打得飛快,加上根本不假思索和幾分膨風灌水,這下子豈不是在駱大面前留下花癡形象!這得趕緊解釋一下才行──
苦悶美女:大人冤枉啊!小女子的閱人無數,從頭到尾也不過兩個。一個是唸書時認識的,那是一份蠢蠢之愛;另一個是我老媽強迫相親的結果。兩個加起來的時間根本不到三個月,連手都沒牽過幾次,虧我還到對方家權充了好幾個禮拜的台傭哩。
駱瑩八卦中:那可真是苦了妳,CC……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沒兩句話就把自己的交友過往、祖宗八代全說出來了。駱盈覺得跟江春陵說話真是有趣極了。
因為一點防備之心都不需要,僅僅就是簡單的說說話而已。
苦悶美女:哇!駱大,妳什麼時候才肯現身,或者留電話號碼給我?我發誓、保證保密,只有我會偷偷打去跟妳聊是非,否則……打字真的很累耶。
駱瑩八卦中:小女生鬼叫鬼叫的,打幾個字就喊累,那我十幾萬字的故事,每天在電腦前敲得十指發疼都不說……
苦悶美女:這倒是。嘿嘿,那我們就先這麼說定了,我要當妳下一本的女主角喔。
感染了江春陵的好心情,駱盈的情緒總算獲得抒解。
或許,他是該跟小妹妹學學,不要一直沉溺在悲春傷秋的情緒中。他突然有了這樣的領悟。
*** *** ***
「欸欸欸,江春陵,什麼事情這麼令人開心?瞧妳一臉春心蕩漾、春意無限的晃神表情。」
坐在江春陵隔壁辦公桌的余小湄,打從三十分鐘前就偷偷注意著她──根本不像在積極校稿的樣子,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鍵盤,時而快如飛,時而停下來發怔傻笑,肯定是在跟某人用MSN偷偷聊天。
「我哪有?」江春陵小聲地噓她,擔心引人注目。
「上班時間,請別公器私用,利用電腦跟朋友閒聊打屁……」余小湄半開玩笑的警告。
這個余小湄總不放過可以糗她的機會,江春陵眼角輕睨她一眼,為自己辯駁。
「我剛才是在線上跟駱瑩聊天,因為我沒辦法用『正常管道』和她聯絡溝通,所以就算公司知道了,也是被默許的。」
江春陵說完,還朝余小湄比了個V字勝利手勢。
余小湄立刻反應──
「難不成駱瑩已經被妳說服,答應出席簽書會?」
「可惜,並沒有。」
「呿!那妳幹嘛比出勝利手勢。」
「誰叫妳一副『爪耙子』的嘴臉,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在公司裡利用MSN跟別人聊天似的。」
余小湄被她這麼一嗆聲,只好默認地嘻嘻笑。
「那妳有聽說公司要改邀哪位作家嗎?」
「沒。不過,我總算可以無事一身輕。」江春陵語帶惋惜的說。
她的失望余小湄看出來了,於是有感而發的說:
「我覺得駱瑩真是個怪人,竟然放棄可以大出鋒頭的機會,寧願躲在家裡敲鍵盤。欸,她會不會真的是見光死?」
「什麼意思?」江春陵沒想太多的反問。
「說不定她整容失敗,就像上次電視新聞裡報導的,韓國電風扇大嫂……」
「那太噁心了吧?!」
江春陵想起那張臉上一坨坨往下垂墜的贅肉,怎麼也難跟寫出文情並茂的小說的駱瑩聯想在一起。
「要不然她為什麼喜歡當藏鏡人,從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或者她有身心障礙,沒辦法自由行動?」
「拜託!余小湄,妳負責的那位作家都寫些什麼樣的題材啊?妳未免想太多了吧?」
「妳的意思是,我被洗腦了?」
「我看也差不多啦!亂想些有的沒的。」
很明顯的,江春陵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即使她於公於私都曾經跟駱瑩這麼胡亂打哈哈過,可是面對余小湄的揣測,卻是一副極力捍衛作家的架勢。
「那妳說她為什麼要這麼神秘?」余小湄不死心地問。
「也許人家只是行事低調。我倒覺得她是小說界的一股清流。」
「換言之,在電視上、簽書會露臉的,都是沽名釣譽的了?」
「嘿嘿,我可沒這麼說,請不要斷章取義,小編我承擔不起。」
江春陵才不上她的當哩。
萬一她們的對話不小心流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被所有作家罵到臭頭!一人一心念,那她早晚會為了這些咒怨,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哇!想不到妳突然變聰明了,反應這麼快!」
「那當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負責駱瑩的書,可不是負責假的,隨便做一做就可以。啊,感謝公司讓我負責駱瑩的書。」
「怪ㄎㄚ!」余小湄嗤鼻一笑。
「妳在說誰啊?」
「當然是妳跟駱瑩。她就像金馬獎得主,卻不克出席,而妳是替她發表感言的那個人,只會說,感謝公司讓我負責駱瑩……阿門!」
余小湄Copy她剛才說過的話,還誇張的在胸前比個十字。
「噓!長官出巡……」
江春陵正要反駁,突然一抬頭,就看到遠遠有上級長官的身影,趕緊向余小湄打個Pass,趕緊埋首工作中。
*** *** ***
生活的型態因人而異。
這些日子以來,駱盈就像一隻被關在溫室裡的蝴蝶,看似溫暖舒適的環境,卻不敵他渴望自由飛舞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