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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嚴太太揉揉太陽穴,說:「我頭有點痛。」

  「不舒服嗎?要不要回房休息?」韓森助手忙問。

  「也好,你扶我上去休息吧。」

  折騰這半天,的確也真是有夠她受的了。嚴太太半躺在床上,助手替她蓋了被子到半腰上。

  「我胸口有點悶,你替我揉揉。」嚴太太瞟他一眼。

  「啊?」助手猶豫一下。

  他小心翼翼將手輕放在嚴太太的心口上方,鎖骨下。

  「你在幹什麼?這哪是心口!」嚴太太擰擰眉。

  他往下移一點。「這裡嗎?」

  「再往下一點。」她嗔一聲。

  男人的手又往下移一點。她又不滿足,直到他將手整個貼覆住她碩大的胸部,她才發出滿足似的一聲輕吁,閉上眼睛說:

  「對,就是那裡。替我揉揉!」

  男人輕輕搓揉起來。

  「用力一點。」

  「這樣可以嗎?夫人。」男人用力地搓揉。

  「再使勁一點。」從艷紅的嘴唇裡逸出低喃的輕哦聲。

  「這樣舒服嗎?夫人。」男人另一隻手也覆蓋上去,搓揉著嚴太太雪白的胸脯,喘息聲粗重起來。

  「嗯……」嚴太太睜睜眼,又閉上。

  韓森助手見狀,膽子大起來,爬上了床。

  嚴太太驚睜開眼,美目眨了眨。

  韓森助手連忙說:「這樣比較好使力。」

  嚴太太笑一下。他當她是默允了,跨坐在她身上,雙手捏著她高聳豐肥的胸脯,使勁搓揉起來。

  暗室再無言語。除了從那艷紅唇邊不時逸出的咿哦聲,像呻吟一樣,就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 *** ***

  睡夢中忽然襲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朱雲驚醒開眼,床邊站著一個幽靈般黑影,她幾乎尖叫出來。

  「嚴崎峻!」瞬間她立刻看清那黑影,叫聲吞了回去。「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一如既往,對她幾乎驚嚇室息而脫口的詰問,嚴崎峻聽而不聞,俯低了身,吐了她一臉冷冰氣息,說:

  「妳說我父親是死有餘辜,惡有惡報是吧?」

  朱雲反射地僵住,沒法動彈。

  「那麼朱嫂、阿鏢呢?妳說他們可也是惡有惡報?」

  「你想說什麼?」她很明白的,他們從來不是無辜善良的好人。

  嚴崎峻直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你怎麼進來的?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朱雲衝出口。他半夜像幽靈一樣無聲息站在她床邊,幾乎叫她心臟休克,就只為講那兩句話?!

  「這公寓根本防備不了什麼,輕易就能進來。」嚴崎峻回頭,算是給她忠告。「妳不該再回到這地方,並不安全。」

  「他們不會想得到的,我還會敢回到這裡。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妳想得到,別人就想得到。」他輕易就想到,潑她一盆冷水。「況且,妳永遠不知道人心在想什麼,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險。」

  他在替她著想嗎?

  朱雲不禁愕然抬頭望著他。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都那麼晦澀朦朧。

  嚴崎峻轉身要走,她沒多想,探身出去拉住他,差點都跌到床下。

  他微微一怔,低頭看著她拉住他的手。

  「你臉色不太好,好像幾天沒睡了。」

  他甩開她。「我不需要廉價的同情。」

  「沒有人同情你。」這個驕傲的男人並不脆弱,他也許厭惡他的處境,但既然已牽扯,他就下留情,不給餘地。

  她覺得她開始觸到這男人內心的一些什麼。既然做了選擇,就不留餘地達到目的,是好是壞則留給別人去爭辯。他自己心裡很清楚,不爭辯。

  嚴崎峻在黑暗裡看她一會,忽然說:「我並不是一個好人。」

  「我沒有說你是好人。」朱雲又拉住他。

  「那麼這是什麼意思?」並沒甩開她。

  「我也不是一個好人。」朱雲答非所問。

  「妳在同情我?」他忽然又說。

  「我剛說了,沒人同情你。上來吧!」她拍拍身側的床。「你需要睡一覺。睡夠了,想做什麼都隨你,不干我的事。」

  無邊的暗突然籠罩得更密,濃厚得叫人難以喘息,好一會,朱雲以為嚴崎峻大概就要甩手走人了,他卻走過去,躺在她身邊。

  朱雲望著天花板,毫不避諱,甚至靠向他一點,對著黑黑的空氣說:

  「那幾年你很少到大屋去,我很少看到你——很少,只看過你一次?二次?我不記得了,對你的印象很模糊。」

  「我討厭那個地方。」嚴崎峻回話了。他也望著天花板。

  「因為二夫人?」

  「那個地方令人窒息。」他沒有直接回答。

  但她卻一點都沒有那麼感覺過。是她的「覺悟性」太低了,一直過得渾渾噩噩。

  她也是汲取那「罪惡淵藪」的地方的肥料養分,滋養茁壯長大的,甚至到現在還在吸取她與她母親卷帶出來「養分余料」。

  「那些錢——那時候太匆忙,鏢叔匆匆塞了一些錢在袋子讓我拿著,大概有三十萬美金。其它的,跟帳冊一樣,都不見了。這些年我用去了一些,大概還剩下二十多萬,也許我該把這些錢還你。」

  「算了。」他並不在乎。

  「真的算了?」她側翻過身,面向他。

  「真的算了。」他沒動。

  她望著他在黑暗中耀著微光的輪廓,忽然有種想探手撫摸的慾望。

  「你還會想殺我嗎?」她為自己那個突生的感覺感到小小驚心。

  「妳希望被我殺掉嗎?」他反問。

  「不,我還想活久一點。」

  「那就少說一些愚蠢的話。」他還是不留情。

  她不意外他那樣的說,甚至覺得十分正常。看著他望著天花板的凝望姿態,輕聲問:

  「你在想什麼?」

  「妳又在想什麼?」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我在想,患難見恩情——」

  「恩情?」他小小一詫,臉轉過去。「我沒殺妳的恩情,還是妳收留我的恩情?」

  這個男人!

  「你警告我、替我著想的恩情。」

  他轉開臉,重新望著天花板,半晌,才說:「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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