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以前的豪情萬丈全部消失無蹤,在酒吧裡的男人對話怎麼聽都顯得辛酸。
「可不可以請你別在我心情很差的時候說這種話來潑我冷水?」
「我是在羨慕你,哪裡在潑你冷水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剛剛說了些什麼啊?」
「我……」可是我也沒比你好到哪裡去啊!雷御達在心底吶喊著。
打從他國中開始就桃花不斷,走到哪兒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他。他會彈琴,所有女孩都把他當白馬王子看待;他還玩樂團,那一玩更讓女孩為他瘋狂;他甚至出國留學,國、英、台,甚至連廣東話跟日語、法文他都有所涉獵……
這全都是在為他自己加分,現在他甚至擁有不錯的職業和地位,簡直是愛情市場中位於金字塔頂端的搶手人物,結果他竟慘遭滑鐵盧。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啦,你哪知道自己佔了多少優勢?跟我們比起來,你想談戀愛簡直是易如反掌,就只看你有沒有看得上眼的女人而已,你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把不上,哪像我們──」
「我真的有你所說的那麼好的話,那我現在坐在這裡喝什麼悶酒?」
「我哪知道?也許你只是覺得有時候喝悶酒、裝裝憂鬱也不錯啊!」老王唯一的猜測就是如此。
雷御達被他的說法給弄得哭笑不得,低頭看著手上的酒杯……他的確是在喝悶酒不是嗎?
想起了自己曾對友晶說的,面對自己認為穿越不過的困難,愈應該要有勇氣去挑戰它才對,而現在他竟然坐在這兒喝悶酒,這未免太不像自己了。
對!他不要就這麼被甩掉,他有足夠的本事可以向友晶證明自己,而不是浪費時間在這裡怨歎遇人不淑。
起了身付完帳,他決定回家洗個澡,從明天起,他要活出另一個雷御達。
*** *** ***
不知道是誰的手機不停的在大唱著流行情歌,所有人互望著彼此,像是在猜測那聲音是從誰身上發出來的。直到眾人把眼神落在她身上,趙友晶才發現那是她的手機在響。
可惡!一定是雷御達換的,她平常根本不會去弄這些。手機對她來說唯一的功能就是接電話跟打電話而已,她哪懂得搞那些花樣?
打從和他鬧翻了之後,她就沒再去動過自己的手機,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音樂她也不知道。
「喂?」
「是我。」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他了。
「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妳吃過晚餐了嗎?」
「我吃過了。」
「那妳想不想喝點什麼?」
「我還有課。」
「妳星期三不是沒課嗎?」
「從這星期開始上啊!」反正少了雷御達得應付,那剩下那些時間也沒做什麼,還不如拿來賺錢。
「妳有這麼缺錢嗎?」
「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我現在沒時間再跟你說了,我要在下一站下車了,再見。」
掛了電話,趙友晶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
她沒想要這麼冷淡的和他說話,但她就怕自己如果溫順了點,雷御達又會以為她好欺負,還不如就保持距離比較好;要不然難保她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把持不住自己,面對他的道歉就心軟了。
不過一整晚上課時,她心裡總想著那通電話,開始猜測他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雖然她想不透兩人之間有什麼要緊的事非談不可,但如果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怎麼辦?
或者雷御達打電話給自己根本也沒有任何想挽回的意思,像他那樣的男人隨便一彈指,都會有一堆女人自己撲上前去爭寵。搞不好是她自己想多了,雷御達根本沒那個意思,要不然他也不會消失了一個星期才打電話來。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把手機緊抓在手上,她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但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在抓著一個希望。
她告訴自己,要是再接到他的電話就得聽他把話說完,不能再那麼任性的把電話給掛了……就算是普通朋友,這樣的反應都是很失禮的。
但是她的電話一直都沒有再響起相同的樂聲,再一次響起時她嚇了一跳,但不是剛剛那首歌,所以友晶很快的曉得這不是雷御達打來的,而是寶玉打來問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去邊界。
「我剛下課,已經快到家了。」
「這麼說妳是不想來了。」寶玉有點遺憾的說。
「妳知道我最近兼了很多課,回到家都好累了。」
「本來我今晚想找個人聊聊的,因為怡怡今晚也不出門,說真的……我居然覺得有點寂寞。」
「啊……」一聽寶玉這麼說,友晶反而擔心了起來。「妳要不要來我家?乾脆妳今晚就住我家好了,我們可以買點啤酒在我家喝,妳覺得怎麼樣?」
「改天好了,妳別擔心我了,我只是一時情緒無法平復。今天又接到我媽的電話了,所以難免心情不太好。」寶玉的母親催她結婚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接到老媽催婚的電話,總讓她情緒蕩到谷底。
「妳確定嗎?我……要不然我去妳那裡。」
「我現在人在外頭了,妳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個人晃晃就好了。」
「這樣好嗎?妳一個人啊?」
「有什麼不好的?我可不是普通的潑辣,壞人看到我還要自己先倒退三步,免得被我的口水給淹沒。妳大可放心,我明天再給妳電話。」
「好。」
寶玉的口氣很堅決,友晶也沒辦法再多說些什麼,只好由她去。
才掛了電話,她人也走到了自家樓下,這時才看到雷御達等在那兒。一時之間她整個人都愣了住,不知道還該不該走上前去?
「幹嘛這麼一臉驚訝的表情?」雷御達臉上有著不自在,他只覺得自己所有的泡妞絕活好像都不管用了,只好回歸傳統,直接用守門來圍堵了。
「你怎麼來了?」
「來找妳的。」
「可是我……」她想說她累了要回家休息去,可是當她看見他就半倚在牆上等著自己的畫面時,那些拒絕的話語就像是泡沫一樣的消失在她腦海裡,她甚至找不出任何話語來和他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