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臨時起意的吧?剛才的那通電話讓你心煩,是嗎?」蘇心禾輕輕的問。
「要你跟我走是臨時起意,但不關她的事。」紀原說了謊。
蘇心禾望著他,「那麼,讓你心煩的是誰?」
「沒有人讓我心煩,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在你說要去送我時,也是這個意思吧?分手!」紀原握著她的手更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蘇心禾輕眨眼,搖頭道:「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時空距離會改變人心,所以……」語音在淺笑中戛然而止。
更何況他的心中沒有她的存在,要變豈非不易?
有時蘇心禾總會恨自己看得太清楚,一個戀愛中的女孩,不是應該盲目不清嗎?為何她卻能夠將兩人間的感情看得如此明白?
「所以你不認為我們走得下去,或者是你不相信我,覺得我會變心?」紀原懊惱地瞪著她,對她如此看輕他而生氣。
「也許變心的人是我啊!」蘇心禾笑道。
「聽你這麼說,我更要你跟我走,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變心愛別人。」他緊握著她的手,纖秀的手在他的掌握中卻是冰冷。
蘇心禾伸出不受束縛的另一手,輕輕撫著他的臉,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家沒有辦法支付我出國讀書的費用。」
她沒有提起還有一年才畢業,因為讀書隨時都能讀,但是經濟問題卻是她拒絕的最重要因素。
「只要你答應,費用你不用擔心,我家在紐約有房子,而且我繼承了我外公留下的財產,錢不是問題。」紀原笑道,如果只是經濟上的問題,那他絕對負擔得起。
要一個女人跟男人出國讀書代表的意思,他知道嗎?蘇心禾認真的看著他,繼之暗歎口氣,看來他是不明瞭的。
他們之間雖是男女朋友,但舉止總有種心靈上的距離。
即使他擁抱她、親吻她,卻不曾用渴求佔有的目光看她,兩人之間彷彿阻隔一道無法跨越的無形距離。
可是她愛他,愛到願意放他走,又怎麼能拒絕他不想分離而做的請求?
蘇心禾輕咬下唇,思付半晌才道:「我會回去和我父母商量。」
「真的?你願意跟我走?」紀原展開笑靨,光彩耀眼得讓人為之迷醉。
「嗯。」為了他的笑容,蘇心禾下定決心,願意跟著他到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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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心禾遞出休學申請書,以及申請語言學校時,繫上又開始流傳著,她為了愛決定放棄學業走天涯的耳語。
一時間,她與紀原成了校園中愛情的代表。
「你真的要跟他出國?」靳落落看著蘇心禾整理行李,忍不住再次詢問。
蘇心禾手一邊忙著整理,一邊看向她。「我跟他出國,有那麼奇怪嗎?你當時不也說要我跟他到天涯海角?」
「我是指我,但不是你,你不是那種女孩啊!」靳落落在地板上坐下,伸手幫她開始摑書。「尤其你父母會同意,更教我訝異。」
「他們是不同意,但我堅持出國,他們只有任由我去。」
「天啊!認真、乖順的好孩子,為了一個男人變了,我想伯父伯母恐怕會恨死紀原了。」靳落落搖頭誇張的說。
恨死紀原?只怕是相反,他們對紀原的印象好極了。他親自登門請求爸媽讓她跟他一起出國,才是他們同意她出國的最大原因。
她知道爸媽以為他們已經互許終身,有結婚的打算,但實際上,她在這一年來很少聽他提起他的家人,只除了聽說他的父母在兩年前定居奧地利外,兄長和大嫂仍居住在台灣,只是常來去於日本、美國各地,其他什麼都不清楚,甚至連家族照片也不曾看過。
而且,她會決定和他出國,並不是為了想嫁他,只是因為他一句「需要她」罷了。
「落落,你見過他的家人嗎?」蘇心禾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靳落落。
「沒見過,不過倒是聽說他的家人都不在國內,父母住國外,唯一的哥哥因為工作也是四處跑。怎麼,他要你去見他的家人?」靳落落笑道。
「沒有。」原來她和落落知道的事都一樣,這麼一想,蘇心禾的心不免有些難過。
他說需要她,但她對他所知的一切,卻與落落相同,這表示什麼呢?
「喂,你的表情不太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靳落落敏感地由她的淡笑中發覺她的憂傷。
「你想太多了。」蘇心禾笑了笑,繼續收拾行李。
「心禾,如果紀原欺負你,你可得老實說,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嗎?」靳落落拉著她的手,嚴肅地說。
「他怎麼會欺負我呢?」蘇心禾又想要一笑置之,但靳落落堅持的眼神,讓她只能收起笑,認真的回道:「好,我知道,我不會委曲求全的。」
靳落落看著蘇心禾微笑的清秀小臉,心中不知怎地,總覺得和紀原在一起之後,蘇心禾的笑容不再那麼純粹,反而有些憂鬱、有些哀傷。
突然間,她竟開始為蘇心禾的感情感到不確定了,她與紀原真的如他們旁人所見,那麼濃情蜜意嗎?
第四章
望著窗外雪花飄飄,蘇心禾在溫暖的房子裡,竟有種兩個世界的感覺。
來到這個四季分明的國家,她才明白所謂的寒冷,當人走在寒風積雪中,冷風刺骨,連牙關都不斷打顫,鼻子、耳朵凍得好似失去知覺,那才是真正的冷。
望著客廳一角矗立著一棵裝飾得繽紛絢麗的聖誕樹,她不禁綻開笑容。
看著忙碌的人們採購、路上出現搖鈴的聖誕老人,被這種歡樂平和的氣氛包圍,讓她不免有種興奮的感覺。
就在她微笑著想著即將來臨的佳節,電話鈴聲忽然大作,將她拉回現實,連忙跳下窗台去接電話。
「Hello!」
(啊?女孩子講話耶。)對方像是對誰用中文說了一句話,緊接著才用英文問紀原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