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閉上嘴巴,趕緊把東西往後頭放。
他的態度雖然依舊惡劣,但是他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體恤舉動,卻讓她的心燃起了一絲希望火苗。
或許他並沒有他所想像中的那麼厭惡她,也或他是有一絲喜歡她的,只是倨傲的他不願承認。
費琪的心因為這個想法而再度飛揚了起來,她微罩愁意的臉龐倏然一亮,再次放縱自己凝望著他。
向揚意識到她充滿希冀和癡戀的眸光,心中滋味複雜難解。
她的凝視讓他喜悅,也讓他煩躁恐慌。
「別這樣看著我。」他無理地下令。
「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她微愕,他明明就對她一屑不顧呀!從上車到現在,他都沒有正眼看她。
他惱怒地道:「妳看得那麼大剌剌,誰看不出來?」
聞言,她小臉上的光彩瞬間消失。
「對不起,你好像很痛恨我。」她的眼睫毛悄悄地低垂,掩住了隱隱波霧。
見狀,他像是被人痛毆一拳,刺痛的感覺直通心頭。
「沒有,我……並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心慌地解釋,想要消去她臉上那抹淒楚,「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
該死﹗他居然對她的態度這麼凶,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這讓他覺得自己活像個混蛋。
「我的確很惹人厭。」她低垂著臉蛋,拚命地搖頭,自厭深深地佔據了心房。
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不,妳沒有。」
她吸吸鼻子,勉強控制自憐的情緒。她抬頭一笑,「你真好,這樣的安慰我。不過我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其實我也知道我這樣很糟糕,但我就是忍不住,很可悲吧,這就像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但是卻無法醫治一般。」
「妳何必這樣說妳自己?」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她輕輕道。
驀地,一股衝動驅使他去撫平她的傷心,「妳吃過了嗎?」
「我?」她愣了愣,本能地搖搖頭,「還沒。」
「我帶妳去吃晚餐吧!」他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凝視著她呆呆的可愛表情,「別忘了上回我還欠妳
一頓晚餐?
她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的,「呀?」
「走吧,我帶妳去吃法國大餐,他斜睨著她,故意打趣道:「機會難得喲!我是很難得請……」
「醜女吃飯的。」她接口,不由得破涕為笑。
「是呀,走吧!」這個決定,今他心底不由自主地輕鬆暢快起來。
* * *
天母
這是一家氣氛優雅的法式餐廳,不但室內音樂悠揚,佈置清爽,還擁有著一座裝飾美麗的色拉吧。
費琪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像個土包子,但是當她看到這麼棒的裝潢,依舊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哇,好棒。」她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抗議了。
向場看著她宛若小女孩的天真表情,不禁笑了,「我們先點套餐,看看想吃什麼樣的主菜,待點好之後再去色拉吧取食。」
她甜甜地對著他一笑,這個無心的笑容卻幾乎奪去了他的呼吸。
就連她隨後輕皺起秀氣眉毛的模樣,他也忍不住看怔了。
「哇,好貴。」她看著萊單上的價目,不由得咋舌。
最便宜的烤蒜味春雞還要六百多元,更別說高價位的鰻魚沙朗中排和奶焗龍蝦了。
「點吧!今天晚上妳就不要看價目表點菜,看妳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他挑眉,「妳該知道這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
「話是沒錯,但是,女孩子不能夠因為男人付帳就大敲竹槓呀!這不是我的個性。」她輕咬著指甲,終於下了決定,「我點烤蒜味--」
「妳喜歡吃海鮮還是山產?」他突然問道。
她愣了一下,「海鮮。怎麼了?」
「一個酥炸龍蝦肉,一個鵝肝肋骨牛排,謝謝。」他將菜單交回給侍者,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微笑。
她眨眨眼,吞了口口水,才道:「算了,我也不跟你提醒它們究竟有多貴了,我想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錢是賺來做什麼的?」他笑道。
「我猜,身為有錢人有很多樂趣吧?」她啜了一口冰水,斜睨著他。
「的碓,樂趣比妳所能想像得多。」他緩緩地站起身,紳士地伸手邀約,「請。」
「咦?」
「色拉吧。」
「噢。」她眼睛一亮,滿心喜悅地接受著他的翩翩風度。
走在高大的他身畔,費琪敏感地察覺到了來自其它女子欣羨與嫉妒的眼光。
她心虛地跟在他旁邊,看著他替她取過白瓷盤子,邊柔聲問道:「想吃點什麼沙拉?還是醃牛肉片?」
「都好。」她咬著唇,小小聲地道:「要不要……讓我自己來就好了,」
「怎麼了?」他迷惑地看著她。
她有一絲扭扭捏捏,「我不太習慣這樣被伺候。」
他驀然失笑,「妳的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哪叫伺候?這是服務。」
「是沒錯啦。可是,人家看到你這麼一個俊男在為我這一個醜女服務,會很憤慨呀!」如果眼光能夠刺傷人的話,此刻她背部恐怕已經是傷痕纍纍了。
「妳管別人怎麼想?」他替她盛了幾隻鮮蝦和幾片干貝,挪揄道:「再說,這可一點都不像妳的作風,我記得妳是個很勇敢,臉皮厚比城牆的女孩子。」
「我是臉皮厚,但是沒有厚到子彈穿不過的程度。」她臉紅了,「何況她們看你的眼神,遠比子彈還要犀利。」
他不禁偷快地放聲大笑,也不管會不會吵到四周。「老天,妳實在太有趣了。」
「你在誇獎我嗎?」她愕然。
她的表情更加逗樂了他,他輕咳著勉強抑住笑聲,但眸中笑意絲毫不減!「當然。」
「哇嗚。」她低歎,一臉震驚。
向揚一手將她攬在身邊,笑咪咪地道:「別哇了,快點挑選菜色吧!」
最後,他們選了很多很多的翠綠色拉和海鮮拼盤小萊。
待他們拿著小山般的食物回到座位後,費琪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了?」他替她取過銀叉,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