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適合他。
他要的是活潑風趣的女人—像他母親那樣溫馨的妻子,而不是端莊高雅的淑卒—像祖母那種上流社會貴婦。
「莉莉安小姐,我並不愛你。」他溫和但非常坦直地告訴對方。
莉莉安的臉色黯了一下。「我知道,但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你不適合我。」奧文歉然道。
「這我也知道,所以你才沒有愛上我,可是……」莉莉安睜大瞳眸,真誠地望住靳文彥。「不管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的,我都願意為你改變!」
唉,死心眼的女人真是令人頭疼!
奧文搖頭歎息,正待再開口,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對不起。」他禮貌地致歉,再掏出手機來接聽,說了幾句中文後,招手喚來克裡斯,同樣用中文吩咐了兩、三句,後者驚訝的笑了一下,點點頭,離開辦公室。
之後,奧文不再對莉莉安說什麼,澄藍的眸於徐徐環顧眾人,淡淡的笑噙在唇畔。
「我想,你們都說好了吧?」
尼古拉斯聳聳肩,老夫人神色絲毫不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知道,祖母,」奧文的語氣格外溫和。「尼古拉斯並不否認,你再否認又有何意義呢?」
老夫人下顎緊了一下。「我是為了你好。」
「是嗎?」奧文的表情更是柔和。「如果真是這樣,我確實要感激祖母的關心,不過……」
*** *** ***
抬著臉兒仰望眼前這棟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方蕾有點驚尹—沒想到靳文彥是在這種地方上班,再進到裡頭一打量,更是狐疑。
不像是辦公室,倒像是供人參觀的博物館,這裡到底是什麼公司?
「請問艾默德·奧文·恩斯特在哪裡辦公?」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櫃檯小姐很客氣的詢問。
預約?
這裡是美容院嗎?
「沒有,不過我是他太太,應該不用預約吧?」
櫃檯小姐愣了一下,驚呼,「什麼?」
幹嘛這樣大驚小怪,男人娶老婆很正常不是嗎?還是現在不流行了?
「我是他太太,不可以嗎?」
「但是……」櫃檯小姐臉色開始轉變,不太好的轉變。「恩斯特先生正在他的辦公室裡和老夫人及莉莉安小姐討論他的婚期,老夫人還特別吩咐說暫時不許任何人騷擾,你……」
「是喔?」方蕾想了一下,聳聳肩,不以為意地掏出手機來,與對方講了幾句中文後即關機,然後笑吟吟地與櫃檯小姐相對而視,沒吭聲。
櫃檯小姐正覺狐疑,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連忙拿起話筒來接聽,不過兩秒鐘,神情又開始轉變,電話講完,臉也綠了,額頭上冷汗一條條,聲音差點沒抖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恩斯特夫人,請隨我來,我帶您去!」
真是前倨而後恭,不過由此可見,奧文的職位肯定不低,不然這位櫃檯小姐的態度也不會這樣誠惶誠恐。
剛爬上二樓,她們就碰上來接駕的克裡斯。
「交給我吧!」克裡斯對櫃檯小姐說,然後笑嘻嘻的向方蕾打哈哈,領著她步向走廊盡頭的門。「老嫂,怎麼來了?」
方蕾也打了個哈哈回去。「我忘了帶錢包!」
克裡斯不落痕跡的偷窺她的表情。「身上沒錢?」
毫無異樣。
「一毛錢都沒有!」方蕾歎道。
怪了,櫃檯小姐不是說有告訴她關於莉莉安的事,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太遲鈍,還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急著要上哪兒嗎?」
「廢話,你老哥沒跟你說嗎?」方蕾橫他一眼。「我們教授要我和另一位同學陪他到美國參加國際語言學研討會,我得趕緊去辦簽證!」
「沒有啊!」克裡斯驚訝地說,旋又啊了一聲。「可能是我剛從外面回來,他還沒有機會跟我說吧!那麼,你們要到美國哪裡?多久?」
「大西洋城,十天。」
「是嗎?」唇線一彎,克裡斯笑得可神秘了。「真巧!」
「巧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你可以順便到紐約逛逛啊!」
「也許吧。」方蕾聳聳肩,對那種標榜時尚的奢華城市實在提不起興趣。
說話間,兩人進入那兩扇柚木大門,方蕾發現奧文並沒有在裡頭,反倒另有一男一女以非常驚異的眼光打量她——他們現在才知道上司已經結婚了。
「他們是誰?」
「老哥的秘書。」
「兩個?」方蕾吃驚的吹了一下哨聲。「你老哥的職位很高嗎?」
克裡斯滑稽的咧咧嘴。「算是吧。」
「看不出來ㄋㄟ!」
「老哥在私人生活方面一向很低調,不喜歡引人注目。」
在那兩扇橡木門前,方蕾下意識停下來,自虛掩的門望進去,有位白髮外國老婦人正在對奧文發飆——很端莊,很有教養的發飆。
「她就是你們的祖母?」方蕾好奇地探頭探腦。
「沒錯。」櫃檯小姐果然有告訴她。
「上流社會的貴婦,」方蕾喃喃道。「難怪。」
「難怪什麼?」
「噓!」方蕾手指比在唇上暗示他噤聲,因為她想聽聽那對祖孫到底是哪裡不對盤,是不是如同她所猜測?
而辦公室內的人渾然不覺有參觀者,只專心三思在努力維持對峙的場面……
*** *** ***
「……你在胡說些什麼,莉莉安跟我的家族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老夫人義正辭嚴地說。「我完全是為了你著想!」
「是胡說嗎?」奧文並沒有被老夫人的怒容嚇到,依然平靜又溫和。「雖然莉莉安小姐與祖母的家族毫無關連,但想必祖母您早已和尼古拉斯說妥,祖母您會盡全力促成我和莉莉安的婚事,將來我們生的孩子再跟祖母家族的人聯姻,這才是您打的如意算盤。尼古拉斯,我沒說錯吧?」
尼古拉斯又聳肩,老夫人臉頰抽搐一下,表情反而更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