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人跑了!」剛剛脫離險境,金金竟又想去追人。只是腿兒還沒邁開,纖腰上就被緊緊一把,嚴燿玉猛地把她扯回來,她火大的回頭。「你快放手,我要——」
他的表情,竟讓她說不出話來。
嚴燿玉默默看著她,黑眸灼亮得駭人,平日悠閒的神態,已被出鞘般的鋒寒取代,全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令人膽寒。
她從不知道,他的臉上會露出這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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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呼嘯,四周景物迅速飛逝。
金金被圈抱在堅實的男性胸膛上,不斷掙扎抗議。「喂,你帶我去哪裡?放我下來,嚴燿玉!」
他充耳不聞,在林間飛奔。
「姓嚴的——」
不管她怎麼叫喚,他就是不吭聲。直到他終於停步,金金這才發現,兩人已來到大運河畔。
他足尖一點,就擁著她拔地而起,輕易躍過十來丈的距離,落在一艘精緻絕倫的畫舫上。
蹲在船頭的甲乙丙丁,原本等得睡著了,臨著大運河點頭釣魚,一聽到那腳步聲,立刻醒來,急忙迎了上來。
「公子!」
「您可回來。」
「啊,您把大姑娘帶回來了。」
劉丁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嚴燿玉已經沈聲下了指示。
「拿熱水和乾淨的布,還有藥箱到我房裡來!」他腳下未停,筆直的往艙房走去。
「是!」甲乙丙丁一聽,咚咚咚的跑開,準備東西去了。
金金卻很有意見。「為什麼是你的房裡?我不要去你房裡,聽見了沒有?嚴燿玉,你——」
他置若罔聞,踹開房門,匆匆將她抱到床上。
接著,那雙大手開始脫她的衣裳。
「你要做什麼?別以為救了我,你就可以——啊!」金金花容失色,掙扎得更加厲害,死命想保住衣裳,但是嚴燿玉太過霸道而強硬,她身上的遮蔽,都在那雙大掌的肆虐下迅速消失。
那件藍襖衣兒,盜匪沒能碰著,卻被他輕易剝下,隨手拋開。
她總算開始緊張了,又羞又氣,要不是雙刀遺落在路上,這會兒早就剁下他那雙行徑惡劣的手。
「姓嚴的,我慎重警告你——」
警告無效。
嚴燿玉握住她揮動的小手,點住她的穴道。
白綢褻衣、肚兜、羅襪、繡鞋全遭到同樣的對待,一一被拋開,轉眼間她已經徹底赤裸,白馥香軟的身子上不剩半條絲兒。
自始至終,他都是面無表情,只在瞧見她左胸上方,那抹被暗器劃傷的刺眼的血紅時,眼角一抽。
那盜匪頭子放出暗器時,他急忙趕上去,卻還是慢了一步。
金金的傷勢不重,暗器只傷了皮肉,傷口已不再滲出鮮血。但這長約兩寸的傷,出現在她的冰肌玉膚上,就是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嚴燿玉胸中一疼,像是被人戳了一刀。
他一向冷靜、一向理智,但是當金金迎面闖入漫天暗器時,他簡直是嚇得魂飛魄散,神智陡然被憤怒蒙蔽。要不是擔心她的傷,他當真會衝上前,親手把那盜匪大卸八塊。
沒有人知道,他只是偽裝得好,卻不是全然不受影響。
這個小女人,就是他最致命的弱點。即使他城府再深沉、心機再詭譎,當她受傷的那一瞬間,滴水不穿的自製立即被撕裂,潛藏在體內的殺戾,陡然進裂而出——
「少主、少主!」劉甲兒撞開房門,闖進房裡。
「熱水端來了。」劉乙兒跟進來。
「藥箱也拿來了。」劉丙兒停下腳步。
「還有布——唉啊!」劉丁兒一頭撞上前頭的三個姊姊,不解的抬起頭來,赫然瞧見少主坐在床沿,而他懷裡的大姑娘,竟然是光溜溜的——
哇!
甲乙丙丁震驚過度,在門口撞成一團,手中東西差點摔在地上。
黑眸掃來,嚴燿玉冷聲喝叱。
「出去。」
包子四姊妹在嚴府待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瞧見少主的臉色這麼難看,俊臉上沒了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可怕氛圍。四顆胖嘟嘟的肉包,頓時嚇得縮成小籠包,擠成一籠拚命往後退。
「東西留下。」
「是!」甲乙丙丁一聽,連忙又轉身,端著熱水藥箱滾回來。
這回,她們可不敢多看一眼,甚至連大氣兒都不敢多喘一下,只是七手八腳的將東西擱下,就匆匆溜出艙房。
嚴燿玉擰皺劍眉,替金金清洗傷口,再上藥包紮,雙手在她赤裸的嬌軀上遊走,卻不帶分毫的情慾,專心一志的治療著那處傷。他的動作很謹慎、很輕柔,彷彿把她當成最重要的珍寶。
包紮完畢,他仔細的將她全身檢查過一遍,確定沒有其他傷口,才將她攬入懷中,緊密的壓在胸膛上。
金金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衝開啞穴,全身早已羞成了粉紅色。
「放開我。」她懊惱的說道,還是無法動彈。
「等我的手不抖了,我就會放開。」他收緊雙臂,埋在她的頸窩中,感覺她規律溫熱的脈動,才能確定她仍安然無恙。
金金瞧不見嚴燿玉的表情,卻能感覺到,那雙從來剛毅無匹的手,當真因為她的傷而微微顫抖,彷彿她的受傷,對他來說是極大的震撼——
可能嗎?
難道,這男人是真的在乎她?
她咬著紅唇,心中一軟,但是隨即又警戒起來。
不,不可能!她不會受騙,嚴燿玉一定又在耍她,等到她一軟化,他又會恢復成那個可惡的無賴——
「我早告訴過你,前往淮南的路上並不安穩,有盜匪作亂,為什麼還要強行南下?」嚴燿玉低聲問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收到的消息,是她預備春節後才南下,哪裡知道她略施計謀,成功的騙過他的耳目,覷了機會就溜出京城,走官道前往南方。
知道錢家的武師,護衛著那輛馬車已經摸黑出發,他心急如焚,快船日夜兼程的追趕,還飛鴿傳令運河兩岸的嚴家人馬戒備。
金金太過美麗,那些盜匪不會放過這到嘴的肥肉,而以她倔強的性子,絕對會為保全清白而反抗,一場惡鬥勢必難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