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溥敘鵬聽了胳臂發毛。「以後跟我在一起不許說對不起跟謝謝這兩句話,這樣太見外了。」
「你……把我當朋友?」她不敢相信。
「上次不是說過了?」
「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
「我是愛開玩笑,不過該正經的時候也沒少過。」不知道為什麼她拘謹的模樣就是能勾起他保護弱小的慾望。
聽完他的話,范紫今居然淚盈於睫。
「喂,妳……別嚇人。」他拿女人的眼淚沒轍,也最怕女人這一套了。
「我太激動了,我的朋友很少……幾乎沒有∼∼你願意跟我做朋友,我好高興。」高興的不知所措了。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我跟其他男人都一樣,覺得妳可愛,漂亮,作朋友,有什麼問題!」
被人稱讚不是第一次,但是這麼露骨而強烈卻讓她臉蛋紅了一片。
真是奇怪,不是沒看過女生臉紅,偏生她紅起來就是比其他人好看。
「妳說沒朋友,妳不上學嗎?」終於有那麼一點覺得她跟平常人不同的地方了。
「我請家庭教師,身體狀況可以的時候才上課,雖然課程有時候不是很趕得上,不過老師說以後我要參加同等學歷考試一定沒問題的。」
「哦,那妳現在的狀況算怎樣?」
「你是說我的身體嗎?」
「妳看起來是排了點,不過不像一天到晚要住院的人。」
「是啊,我也這樣跟媽媽說,可是她就是不信。」在這樣的男生面前她怎樣也不能嬌弱。
「那……想去冒險嗎?」他有好點子。
范紫今睜大眼滾滾的眼珠子。
「去?還是不去?」他扠起腰來,很有逼宮的味道。
禁不住的笑靨浮上她清瘦的臉,那笑,越放越大。
「帶路吧!」
他讚賞的點頭。「有泳衣嗎?」
她懼慎的搖頭。
她連游泳池邊都沒有靠近過,哪來的泳衣。
「那就去買吧!」他說的爽快簡單。
「啊。」她心中有躍躍欲試的聲音。
他可不給後退的路,清亮的聲音又響起。
「那就走吧!」
「等等……」她忽然想到什麼。
「這麼快就反悔了?」
「不是啦,我是想我穿這樣出門會不會給你丟臉?」畢竟,這可是她的第一次約會,要慎重。
溥敘鵬哪懂女生那幽微的心思,瞧她身上質料看起來就是很貴的毛衣料子,不過要出門好像還是單薄了些,他隨手拿起本來就擺在一旁的貂毛軟呢外套。
「穿上這個就沒問題了。」
他的體貼讓范紫今窩心。
偷渡出來的過程沒有想像中的困難,他們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醫院,因為誰也料想不到長年來以醫院為家的范氏公主會自己出門。
「是摩托車耶。」她驚歎。
這輛跟他上次騎的不同,是一輛古董哈雷。
這是溥敘鵬的愛車,復古的造型沒有太多酷炫的外表,卻保養的很好,到處擦的亮晶晶,可見他很愛惜這輛車。
這是他老爸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這是老哈雷,在我老爸那年代是很炫的車,現在也還很不賴,不過很多零件都絕版了,重點是也很貴,我只能三不五十把它騎出來兜風,不過妳別小看它,跑起來時速還有200公里呢。」
范紫今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神氣,那是說到他父親時才會流露的神情,這也讓她想到總是把她捧在手心卻工作忙碌的爸爸。
他們同樣都有令他們為傲的父親。
「我沒坐過機車。」戶外的冷風澆不息她能出門的興奮。
「那妳可要把我抱緊了,我騎車很快的,妳坐不穩掉下去我可不負責任喔。」他嚇她。
「我才沒有那麼不濟事好不好。」把她看的這麼扁。
「最好是這樣。」
溥敘鵬從機車箱裡挖出一頂安全帽,「戴著,比較不冷。」
安全帽的功能之一就是冬天用來防風,算是比較實用性一種。
她聽話的戴上安全帽。
他莞爾。「像偷寄居蟹戴大殼。」
她小小的臉大半被安全帽遮住,要往上提才能看清楚前方。
是不是該替她買頂適合她的安全帽?
他的心竟奇異的替她作起打算。
「上來吧!」拍著後座,只聽見一陣窸窣,范紫今已經乖乖坐穩。
「手呢?」
小手溫馴的圈了過來。
「不是那裡,是這裡!」他把光滑如水涼的小手塞進他的皮衣口袋裡。
范紫今一陣感動。
口袋中,有他的體溫。
不敢太過貼近,可是雙手都在他的口袋裡,身體幾乎沒有縫系,偎著他,他有著寬闊的背,她近的可以看見他頸子上那圈已經起毛的圓領衫。
來有他的氣味,乾淨的肥皂混合著像是機油的味道。
車子風掣電馳的在馬路上飛奔,范紫今阿Q的希望這條路最好沒有盡頭。
*** *** ***
在他迷人酒窩的影響下,范紫今不只買了連身泳衣還跟他去了冬天沒有多少人會去的市立泳池。
「我本來想帶妳去衝浪的。」
她恐懼的搖頭,差點把頭搖斷。「冬天耶。」這種季節,會不會太勇敢……也太看得起她了。
他覺得好笑。「就說我只是~想,而已,妳用不著怕成這樣。」
「很明顯嗎?」
「簡直是寫在臉上。」沒碰過這麼好玩的女生,說什麼都信。
「你胡說……你本看不到我的臉。」
他笑的可大聲了。「以為妳很好唬。」
她捶他。
他的笑聲在風中張揚。
冬天的浪根本不適合衝浪,只有那種高手中的高手才會去挑戰瘋狗浪,加上臨時起意,什麼準備都沒有,真的只是逗著她玩∼∼
「小子,你又來啦。」售票處的中年阿伯跟溥敘鵬混得熟,一眼就認出他來,連忙從報紙堆裡探出頭。
冬天會來游泳的人少,除了早泳的老人會,就數這個猴囝仔最勤勞。
「想你咩。」不吝嗇灌迷湯是他對老人家的必殺技。
「今天帶女朋友來嘴巴更甜了喔。」售票的工作是寂寞的,尤其是冷颼颼的冬天,要不是看在來來去去的人都當他是朋友早就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