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晴文這才知道,一向沈默寡言的明藍為什麼從來都沒提過自己的家人,逢年過節也幾乎不回家。
有這樣幾乎視自己為仇人的瘋狂後母,誰會想回去?
「無論如何,我還是……」李明藍咬咬唇,每說一個字,勇氣就消失幾分。
還沒來得及說完話,一隻大掌忽然拍到她的肩上,嚇了她一大跳。
「嘿,怪丫頭,趁我外出工作的時候,跑出來逛街啊?」
有點痞的男性嗓音從她後頭傳了過來,一具熱實的男性軀體也很不客氣地貼近她的後方。
他膩過來的身軀,體溫像是具有驚人的輻射性,熱得像烙鐵,熨得她背後一片麻燙。
她飛快地跳開三步,轉過身來瞪他。
如果把頭髮撥開,還可以看到她額角上浮起的青筋。
「你閃我幹什麼?我今天很忙,又不會追著你剪頭髮。」他對她退避三舍的動作很不滿,擰起兩道好看的濃眉。
徐意蘋歪頭看著他。「咦?你是……髮型大師蘇奕樺?」
哇∼∼演藝圈裡目前最紅的髮型設計師耶!幾乎最大牌的明星們,都把頭髮交給他來設計,因此一波又一波的流行趨勢多半都是從他手中引領出來的呢!
一聽見有人叫出他的名號,他馬上轉過頭來,回應了一記經常用來迷倒眾生的俊美笑容。
「你好,我是蘇奕樺。小美女,你很面熟啊!」他對她友善地笑著。
聽到他的稱讚,徐意蘋的臉蛋紅了起來。
「我……我是彩妝師葉子皓的助理,上次跟著他去幫一個女歌手定裝的時候,我們曾經見過面。」她趕快自我介紹。
「喔,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因為手腳太笨拙,被葉子皓罵得滿頭包的那個倒楣小助理啊!」他恍然大悟地擊掌指著她,嘴巴咧得大大的。
「呃……是我。」他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啊?害她尷尬得想挖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徐意蘋一邊僵笑,一邊在心裡嘟囔。
「唉呀,別介意啦!我很瞭解葉子皓,那只侏羅紀暴龍把他所有的耐心全用在彩妝上了,跟在他身邊的助理,沒一個不被他罵哭的。」
「是嗎?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特別笨呢!」徐意蘋抓抓頭。
「你別妄自菲薄,如果沒有特別有才情的話,別想當他的隨身助理。你好好加油啊,搞不好明日的彩妝界大師就是你了!」
「真……真的嗎?」徐意蘋摀住小臉,臉上瞬間泛出興奮的紅暈和光彩。
蘇奕樺對她笑瞇了眼,對她肯定地點點頭。
看著蘇奕樺和意蘋有說有笑,很快就打成一片,李明藍的心頭忽然抹過一陣不太舒服的感受,像是一片銳利的鋼板從心臟上刮過去似的。
她努力漠視心中那股異樣的感受,轉過頭去,打算默默走人。
在那次親吻後,每次見到他,她都會手足無措。
這種前所未有、又窘又慌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討厭。
「喂喂,明藍,你要去哪裡?」他眼睛很尖,她才一動,他就發現了她的企圖。
不等她反應,他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脖子便將她扯了回來。
她低呼一聲,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回他懷裡。
他順勢伸出另一隻手扣住她腰間,將她牢牢地環抱在胸前,甚至隔著頭髮抓到十分準確的位置,低下頭在她頰上偷襲了一記輕吻。
徐意蘋張大了眼,在他們兩人之間看過來,看過去,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肢體動作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在大庭廣眾、還有好友的好奇目光下,李明藍渾身溫度瞬間爆升,覺得自己就快羞憤而死了。
「你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她抬起手肘想對他來個奪命重擊。
他瞧出她的動作,馬上先發制人。
「你敢拐我的肚子,我就直接正面襲擊你喔!」他湊近她耳邊警告,還輕咬了她耳垂一記。
唉唉,隔著頭髮輕薄是有點搔不到癢處,還吃到滿嘴頭髮,不過非常狀況,只能將就點啦!
誰叫這傢伙太彆扭,一直不肯讓她的臉曬曬太陽、透透氣,他只好委屈一點兒,對她偷香時順便吃一吃頭髮當配菜了。
還好她的頭髮又軟又香,親起來還挺享受的。
當他感到她因為偷襲她耳垂而渾身僵直時,立即露出得逞而且快意的笑容,抬起頭來,偷偷地對著看傻眼的徐意蘋眨眨眼。
他的眼神裡,作弄的意味十分的濃厚,寵溺的意味也濃得讓人心跳加快……
儘管徐意蘋的神經再大條,看到他非常直接、露骨的眨眼暗示後,就算想要裝傻也很難。
於是她捧著雙頰,驚喜得紅了臉。
沒想到好朋友的桃花竟然開了,而且還開得這麼的燦爛啊!
徐意蘋忍不住捂著嘴吃吃笑起來。
天底下果然還是有男人會愛明藍這一款陰氣逼人……呃……不是,是內向沈鬱的氣質少女。
「請問一下,你們接下來還有事要做嗎?」他望向徐意蘋,有禮貌地詢問她。
「沒了!」徐意蘋興奮得合不攏嘴,很乾脆地搖頭,順從他的心意。
「有!有!意蘋,我們不是還要去逛街嗎?」李明藍用力點頭,急切的音量甚至蓋過了意蘋的聲音。
不過,忙著用眼神交會的兩人沒空理她,假裝成選擇性失聰的聾子,沒聽到她的抗議。
「太好了!我現在要去幫荊浩武做造型,需要請明藍當我的助手,跟我一起去幫忙。」
「哇,荊浩武?明藍,你可以見到我們的偶像耶!」徐意蘋一聽,羨慕地大叫起來。
「偶像?你們迷他?」蘇奕樺愣了一下。
「是啊,他是我們最崇拜的偶像!就是因為他,我們三個死黨才決定一個學服裝、一個學髮型、一個學彩妝,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大紅大紫,為我們心愛的偶像貼身服務啊!」
沒有心機的徐意蘋,把她們三人的約定和目標全盤托了出來。
「你是為了荊浩武來拜師學發藝的啊?」他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低頭看著懷裡沒有臉的傢伙,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