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暗戀我們老闆?」阿邦問的問題都很直接。
她無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回答這個問題,尤其當事人也在場……
其實她根本不用回答,他們就已經從她瞬間變得火紅的雙頰得到答案。
知道她的心意讓田元豐很開心,讀書時是有很多女生喜歡追著他跑,只不過當時他對交女朋友的事沒興趣,所以求學時的戀愛經驗等於零。畢業到台中發展後,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情,只維持不到一年就結束,後來對於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虛幻戀愛就不是那麼積極。
也許是年紀到了,所以最近他開始渴望愛情,尤其是藍琇希出現後,想談場戀愛的感覺愈來愈強烈,甚至於幾乎每天到了下班時間都要先看到她從店門前經過後,才願意做其他的事。
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何是她!想追求她的感覺不但沒有逐漸減緩,反而與日俱增,心中老想著要見她。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至少和她說話時感覺很舒服,是個讓人感到安心的女孩,雖然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場面有點「難看」,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她的好感。
經過一次戀愛經驗的洗禮,他知道現在自己喜歡的是像她這樣直率純樸的女孩。
其實讀書時就對她有印象了,不過是因為藍勝希的關係。他知道他有一個很沈靜的姊姊,在學校偶爾也會遇見她,當時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與反應,和現在看到她會全身冒冷汗、想盡辦法想和她多說說話,或者讓她多留一會兒的做法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既然已經知道她對他的印象似乎不錯,那就不必跟她客氣,直接表明心意——
他對著阿邦說:「別為難人家,就算我們真的要交往也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們來管。」
「喔∼∼喔∼∼」阿邦和小羅同時發出狼嗥聲。
「老闆,你至少也要跟人家告白一下才對,這樣隨便說兩句就想追到人家,很沒誠意喔!」阿邦果然有話直說。
阿邦的話讓藍琇希是既高興又羞窘,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是啊!我們賺的錢比你少,都還知道要去美美的地方要一下浪漫,你卻請人家在店裡吃便當?!平常對我們都沒這麼摳門的咧!」小羅也加入戰局。
這下連田元豐都忍不住脹紅臉,被兩個小學徒這樣一搭一唱的虧,畢竟還是頭一遭。
「我看我先回去好了。」她沒想過只是留下來吃個便當,也可以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其實最怕的還是聽到他的答案,她沒有勇氣面對。
「這怎麼可以!我們老闆都還沒向你告白,你怎麼可以離開?要是不抓緊這次機會,難道你打算還是天天躲在遠遠的地方偷看他啊?」這個阿邦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藍琇希不只全身紅透透,還寒毛豎起、冷汗直流。
她以為沒人知道她天天偷看田元豐的事,現在阿邦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真是讓她無地自容,直想找根繩子往脖子這麼一勒咧!
「喂,你說得太多了啦!人家是嬌滴滴的小姐,你要給人家留點面子才對,等一下把人家弄哭你就完蛋了,老闆肯定不會放過你。」小羅連忙小聲的制止阿邦,這事他們心裡知道就好,不應該說出來才對。
阿邦聽話的緊急閉上嘴巴,他也很怕她真的又哭了,那他鐵定會被老闆扒掉一層皮。
白癡都看得出來老闆對藍琇希比較特別,而且特別友善,其他女生過來修車時都沒見他這麼熱絡,不但親自換輪胎,還幫她上藥?!瞧他上藥時那副心疼的模樣,說對人家沒意思那才有鬼咧!
更何況他們好幾次都抓到老闆盯著藍琇希經過的背影發愣呢!
他們根本就是互相看對眼,卻又不知在害羞什麼?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搞小孩子的玩意——「蠢蠢」的愛,讓他不只笑掉門牙,差點全部的牙齒都要掉光嘍!
「他們平常就是這樣沒大沒小的,你別介意。」田元豐解釋著。
阿邦的話他當然聽到了,也暗爽在心底,幸好不是只有他單方面有意願。
他並沒有將內心的快樂表現出來,因為他認為要留點空間給藍琇希,要是把她逼急了,因而造成反效果的話,對他們可一點好處也沒有。
「嗯,那我先走了。」她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等一下。」他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藍琇希只是抬頭瞥他一眼後,就又連忙低頭思故鄉。
「他們說得對,我不該這麼寒酸的只請你吃便當,應該要請你喝咖啡比較正式,下次改進。」這話的意思夠明顯了吧?
阿邦和小羅在旁邊竊竊私語,現在是關鍵時刻,他們可不敢亂插嘴,以免待會兒被踢滾出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藍琇希眼眶帶淚,真想大聲高喊「我出運啦」!
田元豐的戀愛經驗畢竟也是很貧乏,所以說不出我喜歡你或要求開始交往之類的話,只是淡淡地說:「這個星期六有車隊邀我參加他們的活動,是到復興鄉的龍珠灣,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參加?」
藍琇希沒想過白日夢也會成真!
她真的可以坐在他帥帥的摩托車後座上,輕摟他的腰嗎?
「哇靠,老闆來真的喔!」阿邦用力拍著小羅的肩膀。
小羅用力點頭,以羨慕的口吻說:「對啊,我們老闆的車從來不載人的,連我們都沒坐過耶!」
「哼啊!而且老闆開店這麼久,都沒交過女朋友,也沒載過女生,之前有女生想透過車友介紹和老闆進一步交往,也被拒絕了呢!」阿邦順便幫他掛保證。
「說夠了沒?話都讓你們說完了。」田元豐佯裝生氣的斥責兩個學徒,其實心裡可是緊張到不行,很擔心被拒絕。「星期六可以嗎?」
就算擔心被拒絕,也還是要聽答案。
「嗯,應該可以。」是一定可以好不好?就算不可以也要想辦法變成可以,即使要和媽媽抗戰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