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當然很忙。」他趕緊澄清。「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有給你這麼多工作吧。」他盯著她手上的資料夾,彷彿它們是他的仇人。
「好員工應該自己安排該做的事,用不著老闆操心,這是工作應該要有的基本態度,不是嗎?」
「是沒錯,但是我和你——」
「邵總經理,上班時間請不要和我談論私事,有什麼話,請下班後再說。」
「珍珠,你這樣太嚴格了吧。」他抱怨。
雖然,嚴守分際向來是他的行事準則,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真正陷入愛情後,他竟像個不成熟的孩子,渴切每一刻都與她相處。這是他和女人交往的過程中,從來沒遇到過的情況。
「嚴格?這是基本禮貌吧,邵總經理。」她揚起柳眉。「在辦公室辦公就要有辦公的樣子,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皺眉。真是自掘墳墓啊。
看著他的表情,珍珠忍不住想笑。
此刻的他,就像個要不著糖吃的大孩子。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但她卻喜歡他這個模樣。她喜歡他在乎她的感覺。
不過,他得照她的規矩來追求她。
太快得到的東西,大多數人是不懂得珍惜的。雖然她不認為他是這樣的人,但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瞭解他,而且,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如果追求的過程太過容易,—切就不值得再花太多心思了。
女人該有的矜持,她堅持要有。更何況,她很享受被他追求、受他重視的感覺。
「可是,辦公室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需要這麼拘謹吧。」他試圖說服她。「更何況,我們都已經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意,甚至還接吻——」
「接什麼?」她瞪過去。
他立刻噤聲。
同時間,他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感到憂慮,看樣子,他可能很快就會變成「妻管嚴」了。但要娶她為妻的想法,竟讓他臉上不由得泛起笑意。
「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要把那件事忘記,重新追求我?」她沈著臉。
「珍珠∼∼」他求饒。「你這太強人所難了吧?我怎麼可能忘記你那迷人的嘴唇……」
「邵正洛!」她制止他。
她又何嘗能忘記。他的話勾起她的記憶,她臉紅如火燒。
他瞇起眼。「你也記得的,不是嗎?」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夠了。」她試圖讓自己不受影響。「是你自己要答應我的條件,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
他忍不住搖頭歎氣。「這太違反人性了。」
「你說的是獸性吧。」她忍不住激他。「如果在親吻之前,我們還不夠瞭解彼此,那麼你可以稱那種感覺叫愛嗎?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激情多過於愛情。那樣的感情,並不能長久。」
他望著她。「但我對你的感情,並不只是激情。」雖然,他不希望她拒絕他,但她的堅持卻令他更尊重、更愛她。
他的話讓她紅了臉。「我……只是希望更瞭解你……」
「我明白。」他的手撫上她的頰。「那至少,我可以吻你—下吧?」
「不行。」她搖頭。這種時候,誰先放棄堅持,誰就輸了。
唉∼∼他垂頭喪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他邵正洛也是叱吒商場的猛將一名,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
「嗯?」她揚起柳眉。「你說誰是犬?」
「犬?我有說犬嗎?是你聽錯了吧?」他打算胡言亂語混過去。「我是說,牧羊犬很可愛。」
「牧羊犬?」她被弄迷糊了。「在哪裡?」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嘍。」他望著她。
「你——」她發飆,一掌揮過去。「你竟然敢說我是犬?」
「款,」他輕輕鬆鬆接住她的手。「別急,我說你是可愛的牧豐犬,專牧我這只迷途的羔羊啊。」
她一口氣緩下來,忍不住想笑,卻強行憋住。「你要當羔羊隨便你,我才不想當牧豐犬!」
「也對。」他摸著下巴點點頭。「如果我是羊,你當然不能是犬。人家說夫唱婦隨,我看你還是當羊好了。我的小綿羊,晚上有榮幸請你去吃青草嗎?」
她噗哧一笑。他競看得呆了,忍不住湊上前去——
「慢著,披著羊皮的狼。」她擋住他的臉。「我們還有約法三章,記得嗎?」
噢∼∼他沮喪地垂下頭。
「是∼∼小紅帽。」他歎氣。
這情景要是被成少奇那傢伙看見,肯定要狠狠嘲笑他吧。算了,為了珍珠,他也只能乖乖就範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扳回一城的。
他邵正洛豈是這麼輕易就被搞定的?等著看吧。
第八章
「恭喜!恭喜!」
一踏進餐廳,兩人就立刻受到隆重歡迎,綵帶從四面八方飄來,將他們團團包圍。
邵正洛一臉困惑,冉珍珠則習以為常。「我是你們這間餐廳的第幾位客人?」
「啊!這位美女真是冰雪聰明啊!您問的問題真是太好了。」餐廳經理立刻站出來解釋。「您正巧是我們餐廳開幕以來的第一萬位客人。所以今天您所點的餐點,完全由我們餐廳招待,還附贈—年份的用餐折價券,歡迎您們常來光臨!請坐!請坐!」
「有這種事?」坐上座位,邵正洛還兀自訝異。
「我不是說了,我運氣向來很好。」這種事她遇多了。
「你運氣很好?」他忍不住想笑。「我還以為你是我見過最衰的女人。」
「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摔進水溝、撞玻璃,被球K到昏倒,接二連三的事,我實在很難相信你的運氣好。」他搖頭。
「你還說!那些事根本就是遇上你之後才發生的!」
「你的意思是,衰的是我了?」
「本來就是!」她反唇相稽。「你不知道我是冒生命危險跟你約會的嗎?」
「你冒著生——」他瞇起眼,「那你怎麼解釋今天的好運?我人還在你身邊不是嗎?照你的邏輯,你應該又會遇上什麼衰事不是嗎?」
「我怎麼知道運氣是怎麼分佈的?至少在遇見你之前,從來沒有任何不好的事發生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