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認識。」阿城看看韓恩愛,又看看阿曼。
「對,就是你,竟然敢打我。」還一連打退他四、五個隨從。阿曼呱啦呱啦就是一串阿拉伯話,阿城完全有聽沒有懂。
「這傢伙帶著小新坐了我的車,在車上,我聽見小新提到你的名字,我嚇了一跳,就問了她媽媽叫什麼名字?」阿城抓抓頭不好意思道,看來恐怕自己是誤會了什麼。「我見小新似乎和這個美國人不太認識,我以為是綁架……」
美國人這三個中文字,阿曼倒聽懂了。
「喂,我不是美國人!敢說我美國人,我宰了你!」這死司機嚴重踩中了他的地雷了。
「別氣別氣,美國人是台灣很多人對『外國人』的通稱,只要是看到外國人就會說是美國人,不是特別針對你。」襲日魄又拍拍他,安撫道。
「所以,你就打了他,然後把小新『搶走』?」韓恩愛接著說道,啼笑皆非。
搞了半天,竟然這麼烏龍!
「誰叫這美國人不會說中文,還對我大呼小叫,越看越不爽。」拳頭忍不住就給他K下去了。
「又說我美國人!」阿曼吼道,對這三個字超敏感。
阿城瞪他一眼,懶得理他,繼續道:「我發現小新身上有你的電話和地址,所以就帶她過來這裡,並且聯絡你。」
「原來是這樣,真的很謝謝你,阿城。不管是這次還是當年,真的謝謝你。」韓恩愛感激道,沒想到當年這個混幫派的小子竟然會連續幫她這麼多。
「叔叔有請我吃糖。」福大命大沒遇上壞人的小新不懂大人複雜的世界。
「不認識的人拿給你的東西不能亂吃。」敖正斯抱過小新,提醒她。
「我又不會毒死她。」阿城咕噥道。他剛才乍見敖正斯,是有些驚訝,但隨即就了悟到當年「龍衣幫」放出他死掉的消息原來是假的,目的除了是要報復「天地組」之外,應該也是為了保護敖正斯吧。
總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金武城現在只想過安定平凡的日子。
「小新,以後不可以再自己亂跑了哦。」阿城摸摸小新的頭。「這樣爸爸和媽媽會擔心的。」
「小新沒有亂跑。」小新指向阿曼,直接又天真地說道:「他說要娶喵咪,我不想他娶喵咪——」吞了吞口水,第一次努力說出又長又完整的中文句子。「我想去告訴他,喵咪已經有打地了,他不可以再當打地。」
「你跑出醫院,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些話?」韓恩愛驚訝。
「嗯。」
「以後不可以這樣子,媽咪和爹地被你嚇死了。」
小新點頭,見媽媽板起臉好像要訓人了,連忙狗腿地抱住,在韓恩愛和敖正斯瞼上各印上一記濕吻。
「啊,智勇高校的糾察帥哥!」有個懷孕大肚子的女人提著一袋便利超商的飲料走來,長得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認不出是誰。
「你是……」
「她是我老婆。」阿城趨前介紹。
「韓恩愛,好久不見。」
韓恩愛還是沒想起來她是誰。
「你記人的能力怎麼還是這麼爛?我以前在校門口堵過你啊,我們還差點打起來,記得嗎?」
堵過她的人這麼多,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是誰。韓恩愛努力回想,隱約憶起了有一次有個喜歡阿城的大姊頭來找她嗆聲。
「不錯哦,結果你竟然和這個大帥哥在一起。」阿城太太以手肘頂了頂韓恩愛,笑道:「不過,我們家阿城也不賴啦!」
阿城走過來,笑著摟住老婆,很有氣魄、也很嗯心地說道:「其實這幾年來,我也想通很多事,與其去執著那些有的沒的堅持,不如好好把握身邊愛我的寶貝。」
聞言,敖正斯莞爾一笑,也忍不住摟住韓恩愛調侃道:「聽到沒?連阿城都比你懂這道理。」
「各位,你們敘舊,我先回去叫龍堂的人可以收班了。」襲日魄說道,見金武城始終和他保持距離,忍不住微笑。「你放心,我討厭暴力,『龍衣幫』不會跟你算陳年舊帳的,況且你當年也幫了小愛,將功抵罪。好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襲日魄上了車,先行離去。
阿曼覺得無趣也想走人,但看了看敖正斯和韓恩愛,又看了看超不順眼的金武城,放不下心,只好硬留下來跟著插花。
「我想我們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順便好好聊一聊,好不好?」難得碰上高中時期的「舊識」,韓恩愛心情大好,主動提議。
「好——」小新照例第一個附和。
*** *** ***
三天後,台北某地方法院,有場小型的結婚儀式準備公證,除了穿著率性簡單的新郎新娘之外,總共只有六個人參加。
小花童,可愛的寶貝小新。
伴郎伴娘,多年的好朋友與親人代表襲日魄與李恩寵。
證婚人,變相撮合這對新人在一起的金武城和金太太。
賓客,狀況外被拐來的阿曼先生。
一開始,阿曼並不知道韓恩愛找他來這裡要做什麼,直到公證人開始證婚的當下,後知後覺的他才驚覺狀況有異,但,一切都來不及阻止了。
「請問敖正斯先生,你願在本公證人前與韓恩愛女士結為夫妻嗎?」
「願意。」
「請問韓恩愛女士,你願在本公證人前與敖正斯先生結為夫妻嗎?」
「願意。」
韓恩愛朝敖正斯漾出一抹幸福的笑,勇氣與信任融合成的笑靨,最為動人。
這一次,敖正斯終於真真切切感受到韓恩愛是真正將自己交給了他,不僅是愛情,還有她的心。
隨著新郎新娘簽名用印,證婚人簽名用印。阿曼的心在滴著血,只能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當公證人宣讀結婚公證書,並在證書上簽了名蓋了章,韓恩愛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啊?」她輕呼。
公證人頓了下,望向韓恩愛。「請問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