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絡雖然被哈佛退學,但家裡對他的精英教育從未間斷過,他們請來最好的老師在家裡教導他經營管理之學,每一個老師都說他是天才。
偶爾,丁兆向他詢問一些有關商場上的問題,他的回答也是頭頭是道。
可以說,丁絡看市場的眼光比一條眼鏡蛇還要狠厲萬倍。
但他的個性實在是太憨厚忠實、重情重義了,這樣一個人真能在叢林似的商場上生存下去?
丁兆很懷疑,可是丁絡的個性已經養成,現在再讓他改變,他都三十五歲了,來得及嗎?
算了、算了,頂多再兩年,丁兆就可以累積到足夠的金錢,勢力,將家族生意全部由黑轉白。到時候,丁家甚至連容易跟黑社會牽七扯八的酒店、夜總會都不會去碰,完全就是一個正當財團了,再交給丁絡打理。
丁絡清白如水的背景,加上一個光輝萬丈的財團,丁家就再也不是那種人人口中喊打喊殺的黑道幫派,或者黑白交雜、不黑不白的爛公司,而是一個高貴榮譽的名門望族。
「好吧!」丁兆最終還是決定答應兒子的要求。「我明天就去姚家提親。」
「一定要快,父親,姚瑤的肚子會越來越大的。」
「我知道。」丁兆揮揮手。
丁絡又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那麼父親,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休息,別累壞身子。」
丁兆輕頷首,對於兒子的關心還是很開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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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姚家父母一通電話打到學校,想要通知姚瑤,丁家派人來提親,而他們已經答應了。因鑒於新娘子已經懷孕三個多月,拖不得了,兩家人決定盡快給她和丁絡辦喜事,那好日子嘛……就挑在四天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那一天,要再等下一個良辰吉日,都是三個月後的事了。
大人們可以等,姚瑤肚子裡的「孩子」可藏不住。
那時,姚瑤正在農藝社的田地裡弄得滿頭滿臉泥灰。
她聽到廣播,跑進宿舍接電話,聽了不過一分鐘,整個人就砰一聲栽到了地上。
電話那頭,姚家父母還在叨叨唸唸著要她小心身體、照顧好肚裡的孩子,然後去做個臉,因為時間太趕了些,婚禮沒辦法籌備得很完美,但憑借丁、姚兩家的財勢,這是有辦法弄得像模像樣的。
姚瑤如果不喜歡……那了不起,等她將孩子生下來,他們可以再舉行一個世紀超級豪華大婚禮,比如:包架直升機繞台灣一圈,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姚瑤哪裡聽得進父母的嘮叨,她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咬牙切齒地詛咒丁絡祖宗十八代。
「姓丁的,你死定了!」她連把話筒掛回去都沒有,就衝出校園,準備找丁絡算帳。
在她想來,丁絡簡直是神經短路兼瘋病發作,加上居心不良,否則幹麼找人到她家提親?
她還在思考著要上哪兒才能找到這個智障,就在宿舍門口看到他頎長健碩的身影。
四、五個女孩圍在他身邊對他指指點點,由她們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們對眼前這個高大威猛,又有一股純厚氣質的男人是非常欣賞的。
連姚瑤都不能否認,丁絡是個迷人的男人。他不英俊,但濃眉大眼、方鼻闊唇,配上他嘴角那抹忠誠的、可靠的微笑,完完全全就是那種女人想找來當丈夫的理想人選。
但可惜,就因為他太忠厚了,而他出生在一個像是原始叢林、野蠻血腥的家庭裡,對於那些惡意,老實的他根本無法抵抗,只能乖乖地順從。
儘管他本人清白如水,但當他所吃、所用、所享受的,身邊所有東西都出自一潭腐爛的血池,那被這些東西養大的他也就稱不上是一個好人了。
姚瑤最是痛恨那些奸詭狡詐了,理所當然地,也就把丁絡一起討厭進去。
「跟我來。」她衝進女子包圍,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身後,還隱隱傳出幾聲淡淡的抱怨,似乎很不滿姚瑤搶走了眾人心中最佳丈夫人選。
姚瑤哪裡管她們怎麼想,她現在最緊張的是──
「你搞什麼鬼?為何叫人去我家提親?我昨晚就跟你說過,你的救命之恩我會還,但是其他的……免談。」
「我需要時間阻止我父親併吞妳家的行為,我得找一件事去分開父親對妳家財產的注意力。姚瑤,我一個人辦不到,如果妳想保住自己的家產,就得幫我這個忙。」丁絡的語氣好認真。
姚瑤一時怔住了,她以為他會解釋、他會道歉,他會……但天知道,他居然要她配合他的行動。
「結婚不是兒戲!」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知道。可是妳以為單憑我一個人可以阻止父親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她看著他那張忠厚的臉,回想他昨晚說的那些話,當時她以為他聰明得可怕,但現在仔細一想,聰明和奸詐似乎不能劃上等號。
也許丁絡是有腦袋的,但在手段的運用上卻不一定比得過老狐狸丁兆,所以才會要求她的幫助。
依照她對丁家父子的觀察,丁兆是那種相準了目標就一定死幹到底的人,至於丁絡……算了吧,一個有著聰明腦袋的濫好人兼大木頭。
讓他一個人去跟丁兆鬥,可能太為難他了,但要用結婚做為阻止丁兆併吞姚家產業的手段……讓她死了吧!她活了二十五個年頭,從沒想過結婚這回事。
她答應過爺爺改良米的品種,她所有的時間和精神都花在那上頭了,她甚至做好獨身一輩子的打算。
今生今世,她的生命就奉送給改良稻種了。
現在要她結婚,而且還是嫁給丁絡……儘管只是一個權宜之計,可是……「你騙他們說我懷孕了,而事實上,我肚子裡什麼也沒有,等產期一到,你讓我拿什麼東西來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