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道路的彼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當先是三匹栗色大馬,看似護衛的三人都生得一臉的剽悍,而被簇擁在其中的騎客,胯下駿馬一身白毛,四蹄青灰,神駿非常。
騎在白馬上的,是個衣衫華麗的年輕男子,錦衣玉帶,生得風流俊俏。他策馬前來,原本是想人茶棚歇息,但是馬蹄未停,只是看見了雙手拿著藍紗笠兒的海若芽,一雙黑眸就轉眼變得晶亮,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瞧。
掌櫃在心中暗暗叫苦。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眼看這隊人馬似乎也不是什麼善類。這次只怕不只是紛爭,他有些擔心這些人會鬧場鬧到把他的茶棚給掀了。
柯遠仍不知道,身旁又增了旁觀者,他根本不顧若芽願不願意,手一伸就準備來扯她的雙手。
"他媽的,給你臉你還不要臉,得罪了本大爺,就該拿這身子來賠罪,哪來這麼多廢話?"他看準了若芽跟描奴好欺負,光天化日就想搶人。
若芽詫異而慌亂地想退開,但她只走了幾步,就赫然發現柯遠的眾多手下已經將四周圍住,全都不懷好意地靠上來。
"柯大爺,請自重。"若芽咬著紅唇,身軀因為驚慌而輕顫著。她生性善良,而且甚少見到這類歹徒,眼前的情況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轉頭往茶棚望去,卻只看到眾人看好戲的眼神,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坐在角落的荊世遺無言地飲著酒,甚至連視線都不曾移動分毫。他明知有弱女子遭受欺凌,卻也不出面干預,旁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重?等會兒,當我壓在你身上時,你就知道我重不重了。"柯遠淫笑著,扯起若芽纖細的手臂。
當衣袖滑下,露出了她雪白的藕臂,柯遠的眼睛瞪得更大,不顧她的掙扎驚叫,貪婪的嘴轉眼就要親上她柔潤潔白的肌膚,準備當著所有人的面褻玩這個美人兒。
坐在白馬上的年輕男人雙眼一瞇,仍舊細細打量著若芽,在柯遠的嘴離那柔潤肌膚不到半寸時,他嘴角干撇。"放箭!"他厲聲說道。
倏她,幾道黑影襲來,只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三枝羽箭已經貫穿了柯遠的手臂。柯遠先是楞了一楞,接著才察覺到疼痛,他哀嚎一聲,抱著手臂在地上打滾。
高踞在馬上、身為護衛的那三人,不知何時竟然拿出弓箭,全聽著年輕男人一聲令下,在轉眼間彎弓發了箭。
羽箭貫穿了柯遠的手臂,鮮紅的血淚淚流出,沙地上沾了血,看來怵目驚心。
"老大,老大,你不要緊吧?"柯遠的一票手下眼看著首領被轉眼制伏,全部慌了手腳、驚慌失措地問著。原本想上前搶救,但是當白馬上的年輕男人橫目一瞪時,他們便又全部畏縮地往後退去。
"老大,你還好吧?"手下們一邊退後一邊問,努力想退到安全範圍之外。
白馬上的男人冷笑幾聲。"還不滾!"他喝道,已經習慣了旁人無條件的服從。
登時,柯遠的手下們驚呼一聲後連忙做鳥獸散,頭也不回地迅速逃走,再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柯遠會落得什麼下場。
"該死,回來,快回來————"柯遠一邊痛呼,一邊叫嚷著,卻喚不回任何一個手下。那些原本兇惡的男人們,在遇上危險時,就連對陣的勇氣都沒有,全嚇得迅速逃走。
若芽因為驚駭而跪坐在沙地上,呆愣地看著不斷哀嚎翻騰的柯遠。突然,一隻手伸來,硬是捏住她的下顎,要她抬起頭來。她無法反抗地抬頭,看見白馬上年輕男子滿意的微笑。
"果然是個標緻人兒,要是給那莽夫嘗了去,豈不是可惜了?"年輕男人笑著說道,翻身下了馬,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指尖輕薄地在她的臉頰上滑動著。
他下馬時,足尖不留情地踏在柯遠的腹前,柯遠一口氣喘不過來,白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若芽驚駭地想後退,但他卻不放手。"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她喃喃說道,心中卻仍舊不安。
她縱然再單純,卻也看得出,這位俊俏青年其實有著比柯遠更淫邪的眼神。她並不是得救,只是落入另一個惡徒手中。
"別急別急,就算是要謝我,也等你跟我回了聚賢莊,關起房門後,你再好好謝我不遲。"沈皓扯唇笑道,根本不掩飾意圖。他偏愛美色,身為聚賢莊莊主的獨子,時常仗侍著父親在江湖上的威望,四處為所欲為,瞧見了貌美的姑娘,沒有不染指的。
聽見"聚賢莊"三字,茶棚內傳來幾聲詫異的低呼。而角落的荊世遺則是黑眸一寒,緊接著迸出萬千殺意。他極為緩慢地轉過頭來,視線終於看向茶棚之外,鎖住白馬上的年輕男人。
聚賢莊近二十幾年來在江湖上有著極高的聲望,眾多武林高手奉莊主沈寬為首,已經逐漸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沈寬的行善事跡,總是讓人們津津樂道。只是,虎父生了犬子,沈寬的獨子沈皓,卻是個惡名昭彰的登徒子,連沈寬都對獨子的行徑頭疼不已。
"少爺,莊主交代過,不可在鐵城附近惹事,要我們速速回返莊內。"一個黑衣護衛神色凝重地說道,知道少爺一旦看上女人,就肯定會惹是生非。
沈皓冷哼一聲,不以為然地看了護衛一眼。
"少給我廢話!我看上的女人,就非要到手不可。"他扯住若芽的手臂,將她往馬背上拖來,想要盡速搶了她就離開。
這裡還是在鐵城的附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對鐵城的城主忌憚得很,曾慎重警告他不可在鐵城附近胡作非為。只是,讓他見著了這美若天仙的女人,他怎麼忍耐得住?
"不!這位公子,我求求您,請放過我。"若芽慌亂地掙扎著,看出眼前這些人都身懷武藝,要脫身怕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