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不負責不行了。」她笑得像花般嬌美,為他展現女子的嫵媚。
「公主有令,卑職尊命。」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她不願意聽到這話。
「我希望自己在你眼裡,不是一個公主,而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你我沒有地位之分,我更討厭那些繁雜瑣碎的宮禮,所以私底下,你別叫我公主,也別自稱卑職,少了那些稱謂,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我要的是心,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眼神更為幽深,握住放在自己臉上的柔荑,移到唇前親吻,專注的眼神未曾栘開過片刻。
「你肯放下自尊地位,向我示愛,我除了回報感激,亦有滿心的情意。」
聽到他的話,讓她好開心,因為他沒有笑她厚顏,還承認他也愛她,打從她出生到現在,從沒像今夜這麼快樂過,交心的感覺令她頓覺生命的價值在於此,就是找到一個懂她、欣賞她、且不會壓抑她的伴侶。
「公主……」
她的食指壓上他的嘴,輕聲更正道:「蓉兒,我的小名。」
「蓉兒。」赫嘯風的眼神更為溫柔了。
她的臉往他懷裡倚偎,像只小貓對他撒嬌。「我喜歡你這麼喚我,嘯風。」
「嘯風何德何能,受蓉兒垂青,深感老天垂幸。」
她抬起臉,黛眉微擰,抗議道:「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文謅謅的,你也知道我個性較直率,平日最討厭那些皎文嚼字的士大夫,喜歡就喜歡,愛就愛,我喜歡你先前和我拌嘴的那種調調。」
他低下臉,與她的容顏拉近了距離。「你想看真正的我?我怕你會後悔,因為真正的我是很狂野不羈的。」
「那就狂野不羈讓我瞧,我要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赫嘯風,只為我一人癡狂的赫嘯風。」
「我只怕你消受不起。」他的聲音十分溫柔,目光卻熱燙得灼人。
他在暗示她,面對她,他可以是君子,一旦跨過君子那條線後,他不保證自己可以克制。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眼裡的火光代表著什麼,從來不曉得原來這人也是懂得調情的,彷彿一頭猛獸在狩獵前一刻的沈靜,害得她心兒怦然一跳,一直想知道他的心意,想引燃他的熱情,一旦達到了目的,她反而怯縮了,因為這樣的他充滿危險的氣息,教人招架不住。
她困難地吞了吞口水,終於給他盯得垂下視線逃避,卻不曉得自己的臨陣退縮,反而更激起他的掠奪,她才稍微低下頭,便被他烙下的唇毫無預警地奪去了吻,動作既快又霸氣,連給她低呼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吻不同於先前的溫柔淺嘗,而是勇猛和佔有的,他正讓她瞭解,真正的他是炙灼如火又狂猛如豹的,冷漠只是一種假象,他的掠奪燃起她全身的熱度,他點起的火苗自她的唇,耳,延燒到柔滑細緻的頸項。
她原本身上就只著一件外衣,包裹不住她外衣底下的神秘美麗,一隻手輕易從襟口探入,握住她左邊的尖挺飽滿,也是離心臟最近的位置,她感到自己恍若被握住了心跳和呼吸。
這一刻多麼的瘋狂!他們在皇宮的最高處,做著最心驚動魄的事,彷彿這世上只剩他倆,她的身子癱軟在他的懷抱裡,在他的吮啃逗弄下心蕩神馳……
她看過一些書,上頭有畫男女相歡之事,只是沒說到會讓人頭腦昏沈,全身像火燒,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體內騷動不安,令她難受,卻無法抗拒。
他的大掌幾乎巡過她每一寸肌膚,他的唇也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痕印,他燃燒的灼熱彷彿要焚燬了她,令她不由得逸出一絲乞求的呢喃,在乞求什麼,她不明白,只希望他擁緊自己,讓她有種歸屬的感覺。
在最後一絲理智淹沒前,他低歎了一聲,心中明白有些界線是不能逾越的,有些火是不能玩,起碼不是現在,因為他必須保護她,在尚未提親前,他必須考慮到她的身份,
若非她是公主,他一定會立刻要了她,但她是,公主的貞節和名譽比他個人的情慾更重要。
他的唇突然離開她,將她圈抱住,改而撫摸她的青絲,心疼這個已然被他挑逗得紅潮滿頰、心律不整且嬌弱無助的蓉兒,他可愛的公主啊……
「嘯風?」
「噓——」他低啞的聲音溫柔地在她耳邊安撫。「我想要你,但不是今晚,那會褻瀆了你,我會耐心等到迎娶你的那一天,洞房花燭夜時,就是我索取權利的時候了,到那時……我會得到全部的你,連一根頭髮都不放過。」最後幾個字幾近灼熱的粗啞,令她人一羞,將臉埋進他胸膛,似是首肯了。
他在安撫她的同時,也等於在安撫他自己,因為他可是用了最大的耐力,在克制著身下的慾火。
「我會向皇上請求賜婚,等我。」他低語。
懷中的佳人倚偎得更緊,輕輕允諾。「我等你……」
星空下,雲端上,兩顆交付的心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一吻定今生,許下承諾,將未來許給了彼此。
*** *** ***
悠揚的琴音中,飄著香墨的味道。
一名畫師正坐於案前,面前的案上攤開著畫軸,桌案旁有宮婢為他蘸墨。
畫師全神貫注地在畫軸上勾勒線條,下筆小心翼翼,因為他此刻描繪的對象,可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美人哪!
以線描畫並不難,難的是以形寫神,除了畫工技巧要高超之外,被畫的對象是否合作也很重要。
「這……」畫師擦了下額上的冷汗,陪著苦笑,卑微地央求。「公主殿下,可否展眉一笑?」
端坐在軟繡榻上的李雲蓉,難得像個公主般規規矩矩地安坐著不動,靜不下來的她,為了方便行動,總是一襲勁裝打扮,不像其他公主后妃那般以撫琴誦詩為雅興,她則偏愛舞劍、對奕,心血來潮時定要騎馬射箭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