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狀元拽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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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公主?」侍女驚呼,看公主咻地割下一束頭髮,遞給司徒劍滄。

  她淚汪汪地說:「當賠罪,行麼?」

  「無聊。」司徒劍滄一揮手,打散了頭髮,轉身就走,完全不把公主放眼裡。

  就這樣讓他走了?

  都以為長公主會嚷侍衛將他逮回,沒想到長公主只呆呆望著司徒劍滄的背影,任他安然無恙地走出她視線。

  這什麼狀況,惹禍的走掉,留下來的是等著被牽累嗎?什居士的感動只維持一會兒,現實厲害,他馬上跳起,趁公主還沒說啥,自告奮勇地說:「我去幫公主罵他!」逃——

  「公主?」宮女們很納悶。

  「要不要屬下們逮他回來?」侍衛們很困惑。

  「……」可憐的長公主,臉被打腫,眼睛也紅了,頭髮還斷了一截,神色恍惚,沒聽見他們的話。恐怕,這會兒,是被司徒劍滄刺激到瘋了。瘋了嗎?是有那麼點著魔感,一向仗著皇上寵愛,自認放眼天下男女皆裙下玩物。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冠上個響叮噹的名號叫「長公主」,長公主又如何?響叮噹的名號又如何?掰開花樣美衣,內裡還不是與尋常人無異的脆弱少女心。

  長公主既沒殺他,亦沒嚷侍衛追回,她像受了驚嚇或大刺激,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擄獲。她恍恍惚惚地回宮了,不明所以地失眠了,頭一回,她遇到沒奈何的事。

  這,拿他沒轍的感受是什麼?一連幾個晝夜,長公主找人分析分析分析,尋人開解開解開解,問御醫問過好幾回,到頭來才隱隱約約明白,這拿他沒轍的感受,就兩個字——愛情。

  *** *** ***

  而當天當時,什居士追出去後,問司徒劍滄。「你瘋了?這樣對長公主?」

  「不然呢?」

  「她可以砍你的頭,你知道嗎?」

  「她不會。」

  「又知道她不會了?」

  「我的頭還好好地在我脖子上。」

  「哼,哼!還挺驕傲,我被嚇到尿褲子啦!」

  「這麼髒的事別張揚。」司徒劍滄皺眉頭。

  「好好好,我髒髒髒。」什居士哈哈笑。拋開以前對他的偏見,什居士現在超愛這小子。這傢伙是好人!以前怪他心高氣傲,不近人情,這才明白,他外冷內熱,只是不善表達感情。

  「你以後不要再這麼衝動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常保頭在。」

  「我沒衝動。」

  「還不衝動?逞一時之氣,丟命怎麼辦?」

  司徒劍滄淡道:「我從不衝動,我故意的。」

  「你故意?你是說你故意激怒公主?故意打她耳光?故意忤逆她?」

  「對。」

  「對什麼對?有什麼道理故意這樣?」

  司徒劍滄睞他一眼。「絕不能向那種人低頭,一旦低頭,便一輩子抬不起頭,要被踐踏勒索,還被看不起。再說,憑什麼我的設計要歸她一人?」

  「她提出的報酬很高啊!」

  「我的設計是無價的,花大錢就能買我,那是侮辱。我情願無報償地為喜歡的人設計。」他就親自為阮罌打造獨一無二的悅音匕首。唉,怎麼又想到阮罌?司徒劍滄怔仲一下,緩了腳步。

  什居士問:「你就不怕她生氣,她殺你?」

  「她不會。」

  「怎麼確定她不會?」

  「她挺高興。」

  「嘎?她瘋了啊?那樣子叫高興?你打她欸。」

  「長公主每天見人們努力博她高興、討她歡心,忽然有人逆著來,偏惹她生氣,讓她求之不得,她如何?必覺得新奇刺激,殺我嗎?不,她捨不得,因為太希罕了。」

  「我不懂,你怎麼敢那麼篤定?」

  「你不懂,是你尚未參透人性。」

  「唉,你年紀輕輕,竟看得比我清楚,大概沒有誰的心思能瞞過你的眼睛。剛剛看你老神在在,我他馬的慌到不行,要像你這麼鎮定,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你是個厲害角色,老夫今日算開了眼界。」過去太小覷他了,

  但什居士不知道,司徒劍滄還是有看不清、摸不透的人。

  這個人,還讓他對返家意興闌珊,由他!忽然怕起那空蕩蕩充滿回憶的草屋。

  「去喝酒。」難得司徒劍滄邀人喝酒。

  「我出錢!」什居士太高興,說著就要挽他手臂,司徒劍滄掃他一眼,什居士嘿嘿笑,縮手了。

  第五章

  直至明月高懸,星群點點,司徒劍滄才帶著酒氣回家。

  四天不見主人,「蒼」遠遠看見芒草間主人的身影,即振翅撲過去,棲在主人肩膀。

  四下無人,滿天的星光,司徒劍滄微醺,或許是太沮喪了,還是考場關了四天太悶了,竟學著阮罌,也跟巨梟講話。「我……我考得壞透了……」

  蒼啄了啄羽毛,愛莫能助。

  「都阮罌害的。」

  蒼振振翅,深表同意。

  「她倒好,去西域撒野,卻壞我大事……」

  忽地,一個聲音嚷過來——

  「我怎麼壞你大事?」

  司徒劍滄頓住腳步,回身,卻只看見黑濛濛的天地,他眨眨眼睛,是喝醉了嗎?幻聽?

  但那聲音又說:「我一不在,師父就罵我。」

  司徒劍滄陡地心悸,疾步過去,一揮袖,掃開黑墨墨的草叢,便從那暗處,露出一張柔白小臉,正笑著呢,一雙大眼,如星子燦亮。司徒劍滄一霎時覺得心跳都停住了。

  阮罌一身紫衫,躺在草叢底。她嘴上銜著根草,雙手枕在腦後,瞅著他。「你跟鳥說話啊?」

  「不是去西域了?」

  「你剛剛是跟鳥說話吧?」

  「躺這裡幹麼?」

  他不承認,臉微紅,感覺很糗。這些天恨透她了,不知咒罵過她多少次,但這會兒,快樂如潮,一瞬間淹沒他心房。

  「我沒去西域。」阮罌躺平,望著天空,天上星子燦亮。

  而在司徒劍滄眼中,草堆裡的阮罌,比星子更璀璨。再看見她,絕頂喜悅。可絕頂喜悅,卻轉瞬消失。阮罌一句話消滅了這喜悅——

  「師父,我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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