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輕吐出一口白色煙圈。
「法蘭,我跟亨利真的沒什麼,當時他看到我在他房間裡,嚇得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衝出去……後來,你就出現了。」
「真是巧,你說是不是?」望著頂上一片藍天,他冷笑。
「這是真的,否則,你可以找亨利來問啊。」關於房中數日的她,絲毫不知道亨利早已被他轟出法蘭仕家。
「問他?」他笑著,「他早被我轟出門了,你要我去哪裡問他?」
亨利被趕走了?真衣驚住。那再來呢?他是不是也會趕走她?
「法蘭,請你相信我!」她不想離開他,不想因為一個不該存在的誤會而離開他,「我沒有騙你,這一切真的都是薇絲設計的!」
他笑搖頭。
「當時,我不懂她的意思,但是後來……後來發生那一連串的事情,我再笨、再不懂,也知道一切都是她計畫安排的。」
抽著煙,看著天上的雲,鐵法蘭收回視線,斂下黑眸。
他承認,她的說詞相當完整,且沒有破綻。但,真有這麼巧的事嗎?
她因為失去意識而被送進亨利的房間,而亨利又恰巧回去?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會相信她的話。
但,當亨利印證薇絲對她的一切指證後,他如何能再相信她的話?
他當然無法再相信她,但,他想給她一次說服他的機會。
不管事實如何,只要她口中的「事實」,能夠說服他,那他就相信她。
走下陽台,進入房間,鐵法蘭執起分機話筒,吩咐管家替他查證幾件事。
放下話筒,坐進單人沙發裡,鐵法蘭雙腿交疊,一邊抽著煙,—邊冷眼凝她,等著消息的回報。
望進他的眼,真衣知道他並不相信她的話,她想離去,但,他卻不斷提出犀利而尖銳的問題,像是審訊犯人一樣的質詢她。
為了這件事,她已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過,現在,再經他一番嚴厲而尖銳的質問,她覺得好疲倦,也好累。
十分鐘後,分機內線響起,止住兩人間的問與答。
捺熄煙蒂,法蘭轉而執起話筒。
他希望可以得到對方肯定的回覆,但……聽著話機彼端傳來的訊息,他心驟沉,眸光冰冷。
「就只有一張糖果紙?沒有其他?會不會有人已經把花房整理過了?」
「我問過了,大家都說沒有,而裡面就只有一張糖果紙……表少爺,你就是要找這張糖果紙嗎?我記得這種糖果以前亨利常買……」管家熱心道。
「夠了,我沒問的事,就不需要你多嘴!」打斷管家未完的話,喀地一聲,他斷然切斷通話。
抬眼看向猶似一臉無辜的慕真衣,鐵法蘭表情溫度再次降下,猶如覆上一層寒冬冰雪。
「你說一切都是薇絲對你的設計?就這樣?其他的,都沒有了?」
太過冰冷的語調,凍住了真衣的心。
「是。」聽到他再一次的詢問,真衣垂下白淨容顏,感覺好累,「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就這樣了。」
「就這樣?你的解釋,就只有這樣而已!?」憤站起身,他逼近她。
「你!?」突然逼近的他,教她驚退一步,「這、這樣就已經夠了,不是嗎?」
「不夠!」
「不夠?法蘭,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就算我只說一句,你也會信的。」
「對、沒錯!所以,你就是一直這樣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而背叛我對你的感情!?你自己說,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我沒有!」真衣搖頭否認,她想再解釋一次,「我已經說過了,那一切全部都是薇絲的設計,是她故意陷害我的。」
「你有什麼證據說她陷害你?就那一顆糖嗎?很抱歉!剛才管家跟查理在花房裡,找到的唯一證物只是一張糖果紙。」
「不對,應該還有一顆圓糖,我暈倒之前,它掉了……」
「不,沒有,就是一張糖果紙,而你知道這證明了什麼嗎?」
「證明薇絲曾經在花房裡拿糖給我吃,而那顆糖一定有問題,不然,我不會失去知覺,也不會不知道薇絲是怎麼把我弄進亨利房間裡的。」
「錯!」他怒聲道,「那張糖果紙只能證明你跟亨利在花房裡,邊談心邊吃甜蜜的糖,然後你們甜得一塊走進宿舍,一塊進房間,也一塊上床!」
「不對、不對!」她驚顏急搖頭,「跟我在花房裡的人是薇絲,給我糖果的人也是她,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的話!?」
「你一再的對我說謊,還一再的想欺騙我,你自己說,你這樣要我怎麼相信你!?」想起薇絲提過的事,鐵法蘭眸光憤怨地怒瞪著她。
「我沒有對你說謊!」
「沒有!?」霍地,他口氣一轉,「那就是我真的誤會你了?」
「對,你真的誤會我了。」未對法蘭突然改變的口氣產生懷疑,慕真衣全心相信他已經願意相信她的話了。
「法蘭,我真的從沒做過任何背叛你,或對不起你的事,更沒說謊欺騙過你,這是真的!」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證明她對他的心。
「那就好。」邪冷黑眸,驀揚,「這樣才不枉我呵疼你的心。」
「嗯。」
「瞧你,最近看起來好憔悴,還瘦了許多……對了,那幾天我請廚娘幫你烹煮的鮮魚湯,你喝了嗎?那裡面有我對你滿滿的疼惜與關懷。」
「我——」她愣住。
「有沒有?」他瞇眸笑著,「好不好喝?」
「我……我喝、喝了。」真衣困難的說著。
她知道自己不該說謊,但,法蘭才剛願意相信她的話,如果她現在又扯出魚湯是被亨利喝了,她怕他會更生氣,也會惹來他更大的怒火。
「喝了?很好!」他臉頰抽動,倏轉身,再一次執起分機話筒,「馬上把湯給我端上來!」喀,他憤怒地用力掛斷電話。
一會,有人敲門。
「去開門!」他冷言命令。
沒有意見的,慕真衣快步前去開門。
然,房門才拉開,看見廚娘端在手裡的鮮魚熱湯,真衣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