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火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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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那個男人是沈寬帶來的手下之一,先前只聽人稱呼他為沈豫。」岳昉簡單地說。

  他曾看過幾次沈豫的身手,對方既然能夠自由進入鐵家居所,大概是沈寬的貼身護衛之一。

  「是聚賢莊的人?」這就奇怪了,既然是名門正派的人,為什麼會給她那麼可怕的威脅感?

  「野火姑娘,你可是早就訂給了鐵鷹,現下可別見異思遷吶!」皇甫覺調笑他說道,用扇子翻弄著桌上被咬了幾口的蘋果。

  「我最後再重複一次,本姑娘可不要嫁給他;就算是你強迫也是一樣的,我不想嫁,你這個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我!」野火轉過頭去瞪著皇甫覺,先前的緊張恐懼都被些許的憤怒取代了。她大概天生就跟皇甫覺犯沖,一瞧見他就覺得滿肚子火。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出現,攆走了那個神色詭異的中年男人,也讓她心中奇怪的恐懼消失了些。他的出現會是巧合,還是算計好了的?

  「放肆——」岳昉張牙舞爪地吼道,嘴巴張到半開,突然間皇甫覺手中扇子一撥,一顆李子由桌上飛起,不偏不倚地塞住岳昉半張的嘴,硬是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捨得強逼你下嫁?只是這個婚約是你們兩家的父母所訂的,你總該給我幾分薄面,別當著眾人的面前給我難堪。」他斜睨了岳昉一眼,示意這個忠心卻囉唆的老臣乖乖閉嘴,別掃了他的興致。

  「你要是真心想報答我,就放我離開這裡。」野火冷哼一聲,心裡卻是一想到鐵鷹就心慌意亂。

  「這樣吧,我雖然不能答應你,讓你解了婚約、但若是你有辦法逃出鐵城去,那麼我就下令讓鐵鷹別去追回你,放你自由離去,如何?」皇甫覺出著主意,搖著扇子靠近野火思索的小臉。

  「只要我逃出鐵城,你就可以放我一馬?」野火懷疑地問。

  「當然、當然。」皇甫覺滿口答應下來,只差沒有指著老天發誓。「不過,要離開鐵城就要趁著夜裡摸黑離開,你總要先拿到出城的令牌,這就比較麻煩一點了。」

  他裝出困擾的表情,實際上是努力要壓抑著滿腔的笑意。

  「令牌在哪裡?」野火沒有察覺不對勁,還專注地考慮著,傻傻地往掘好的陷阱裡跳。

  她因為鐵鷹的事已經太過煩躁,滿心只想著要躲開那個婚約的鉗制,一時之間疏忽了皇甫覺根本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斯文惡棍。

  「據說是在鐵鷹的房裡。他這幾晚要處理會審的事情,所以大概不在房裡,你就趁著機會溜進去,找到令牌後盡快離開。等我處理好了,把婚約給廢了之後,你再出現。」皇甫覺拍拍她的肩膀,一臉的關懷模樣。「這就當是我回報你先前的救命之恩吧!」

  野火咬著下唇,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那雙閃爍的美麗眼睛,卻已經說出她的決定。

  她緊握著裙擺,腦子裡已經飛快地在思考了。

  皇甫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硬是憋住了滿腔的笑,不敢大笑出聲。他搖著扇子,一雙眼睛直盯著野火瞧,詫異著這個美麗而脾氣火爆的小女人,實際上單純得可以。

  等著那些正派人士行動的時間裡實在太過無趣了,他可是打算學學月老,替這對人兒牽上紅線。

  看來,這幾天夜裡,鐵鷹可是會收到一份美麗的大禮呢!

   

   ★ ★ ★

   

  夜深人靜。

  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小徑之上,偷偷摸摸地前進著。美麗的綾羅綢緞早因為不耐她粗魯的動作而撕裂許多,一路上都殘留著破碎的布料,她每走幾步,就會絆著裙擺,砰咚地摔倒在地上。

  「這些衣服累贅死了!」野火咒罵著,索性坐在假山邊緣,用力扯開裙擺,把多餘的布料全部撕裂。在繡著雙飛燕的鞋襪之外,一雙潔白的腿引人無限遐想。

  她避開了巡夜的僕人,像是個笨拙的小偷般,終於摸索到了鐵鷹的宅院前。纖細的雙手有些發抖,謹慎地攀上窗欞,她靠著木窗,美麗的眼睛窺伺著。

  屋內是陰暗的,從她攀附的角度卻只能看到花廳裡空無一人,看不見內室的情況。

  她考慮了半晌,終於鼓起勇氣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踏入花廳。

  今晚沒什麼月光,好在她的眼睛先前已經適應了黑暗,在隱約之間還可以看見一些傢俱。雖然鐵鷹貴為一城之主,但是屋內的陳設卻半點也不奢華,在微弱的光線下,陳舊厚重的擺設暗示出他沉穩的性格。

  野火的雙手摸索過桌上,好不容易摸到了一盞燭火,她點燃了火摺子,還把燈芯兒煎短了,把燭月的亮度降到最微弱,靠著如豆的燈火觀察著。

  「令牌會在哪裡?」她自言自語他說道,趴在高大的櫃子裡尋找著,詫異地發現鐵鷹除了一些必備的衣物之外,櫃子裡的東西還真是乏善可陳。

  她在花廳找了半晌,卻沒有任何收穫,只能硬著頭皮,悄悄地再往內室裡走去。一踏入內室,她嚇得連呼吸都停止了,連忙護住手裡的燭火,不敢讓燭光照得太遠。

  寬大的床榻上,身量高大的男人閉著雙眼正在休息。

  野火本能地立刻蹲低身子,還以為會被發現。但是她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床上的鐵鷹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她把燭火留在離床最遠的地方,然後悄悄地匍匐前進。柔軟的衣料在地上發出微弱的聲音,鐵鷹的雙眉輕微地一動,她馬上嚇得停住。

  直到半晌之後,鐵鷹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她才鬆了一口氣,放大膽子站起來。

  她不知道男人睡著時,是不是連打雷都叫不醒?她從較有記憶以來,就是跟源伯住,而源伯是一躺在床上,就睡得好沉好沉。

  她站在鐵鷹的床邊,皺著眉頭猜想,眼前這個看來高大得有些嚇人的男人,大概也跟源伯一樣,睡著時就絕對吵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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