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文孝盯著她許久,忽然問道:「你要不要泡個澡?」
「啊?」
「泡個澡再睡,會比較舒服吧?」
「是這樣嗎?」問題是,她現在連下床都不想了。
「我幫你放熱水。」他說做就做,直接走進浴室。一點一滴地拐,總有一天,她會是他的!
「咦?」她趴在床上想看他,只是半掩的門遮去他大半的身影,這傢伙怎麼突然反常了?對她這麼溫柔?
他走出來自在地問:「你的睡衣在哪?」
「啊?」
「沒有?難不成你習慣裸睡?」
「怎麼可能?」她的臉立時爆紅。
「所以才問你放在哪?」
「唔……衣櫃第二層。」
他走過去見有一整疊相同款式但顏色不同的睡衣,不禁揚起嘴角。「你今晚要穿哪個顏色?」
「粉藍。」她火紅著臉龐應道。
他拿了睡衣又進到浴室,直到水滿了,他才走過來抱起她,將她抱進浴室才放下來。
「你進到浴缸時告訴我。」
「啊?」
「你今晚屬烏鴉啊?啊個沒完沒了。」
「那是因為你老說些奇怪的話。」
「哪裡奇怪了?我是怕你一個不小心進浴缸時滑倒了。」
「哦唔!」
「半個小時後,我會再過來,確定我來了,你才可以起來。」
「有必要這樣嗎?」她真的好感動,但她沒這麼粗枝大葉好不好?
「我可不想明天看見社會版,見上頭以斗大的字寫著:某許姓女子因為是生活白癡,在出浴缸時跌斷了脖子,了卻她無聊又粗蠻的一生。」
「鄂文孝!」她漲紅了臉,緊扯住他的衣襟,有必要這麼恥笑她嗎?
「拜託賞我個安心的夜晚吧!我都不嫌麻煩了,你有什麼好不耐煩的?」鄂文孝漾開爽朗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啦!」她嬌憨地點點頭。
「好吧!那我出去了。」他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你確定你可以擺平你那件牛仔褲?」
「絕對可以,你可以出去了。」她大聲嚷著,就算要毀了這件褲子,她也不會讓他替她服務的。
「哈哈……給你三分鐘。」他朗笑地關上門。
從她不時流露的羞赧看來,她也許對他也不是全然沒知覺,他就不信拐不到她。
*** *** ***
「咳成這樣,你趕快去看醫生吧!」同事看不下去,從中午就一直催她請假回家休息。
「美雲,我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這麼關心我。」許盼兮不止咳嗽,還發燒,神志有些不清,同事推著她進休息室換衣服。
她前天受了寒,開始一堆感冒症狀,一下子頭痛、一下子發燒,一下子鼻塞、現在又咳得沒完沒了,她全身都在痛。
鄂文孝每天都阻止她來上班,但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她還是堅持出席,結果她的症狀愈來愈嚴重。
但她的心情卻不錯,從她的腳受傷後,鄂文孝對她愈來愈好,讓她不由自主地浮現小女人的幸福光環,明知不該沉淪,但她的心卻一點一點地陷落,也默許他悄悄偷走她的芳心。
「誰管你呀?我是怕被你傳染啦!」同事沒好氣的應道。
「你嫌棄人家喔?」她可憐兮兮地問。
「我就是嫌棄你,怎樣?快滾吧!」同事好笑地推了推她,假單都送了,她早該回去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接下來的週末,請你好好的反省,知道嗎?」許盼兮換好衣服,拿起包包準備回家了。
「你呀小心點,腳扭到還沒好,又燒得分不清東西南北,走在路上可別睡著了,笨笨的給車撞。」同事美雲像個老媽子似的交代著。
「知道了。」她因為腳受傷已經三天沒騎車了,只能搭捷運上下班,算了,先到附近診所拿個藥再說了。
看完診,她站在路口等著綠燈,要到對面搭捷運,她左右瞧了瞧,沒想到非上下班時間,不僅車多,人也滿多的,她小心地不讓人碰到,免得腳又遭殃。
她就站在最靠近路口處,冷不防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啊∼∼啊?」她驚呼一聲,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推向馬路,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驚慌地想起身,可還不及動作,車子已一輛一輛衝了過來,她蒼白了臉龐,心想完蛋了!她只來得及以兩手護住頭。
一輛急駛而來的轎車見狀,及時變換車道閃了過去,可緊跟而來的一輛機車卻閃避不及,直接撞上她。
「啊∼∼啊?」她的腳被直接輾過,慘叫一聲,滾了兩圈後癱平在地面上。
而機車騎士也摔倒在地,臉色死白的瞪著她。
四周傳來陣陣驚叫聲,和無數尖銳的煞車聲,那些和她一塊等紅燈的人驚愕地看著這驚人的一幕,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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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後,鄂文孝的手機響起,正在開會的他本來不想接,卻在瞧見來電顯示後蹙起眉頭,匆匆接起。「盼兮?」
「鄂先生嗎?這裡是湯氏綜合醫院,許盼兮小姐剛剛送進手術室,可以請您過來一趟嗎?」
「什麼?」他在眾人錯愕中倏地起身,再顧不得會議正在進行,他二話不說衝到門外大聲問著。
「盼兮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在手術室裡?」
「許小姐出了車禍,是由路人好心送她過來的。」
「我立刻就去。」鄂文孝顫抖著手緊握住手機。
「文孝,怎麼了?」徐明磊眼見不對勁,跟出來擔心的問。
「我一個朋友出車禍了,我去看她,這裡就麻煩你了。」他慌亂地收起手機,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你這樣開車我不放心,我叫司機送你。」徐明磊連忙拉住他。
「好,快點!」
鄂文孝焦急的臉龐裡蓄滿不安,她絕對不能有事!
第七章
「你……」鄂文孝匆匆趕到醫院,才知道她已經轉入病房,他立刻進去看她。
他的腳步僵在門口,就見她臉上有一道擦傷,而手上也纏著繃帶,她到底還有哪裡沒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