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大白天耶!」晏姝既嗔又喜的低聲喊停。
「管他什麼大白天還是黑夜的,小別勝新婚,你沒聽過嗎?」他貪婪的親著她的後耳根。
嘻!晏姝被他親得奇癢無比。
「你還沒跟我說這次到日本洽商所遇到的奇聞妙事。」她半央求道。
「待會吧!還有一些禮要讓你挑。」應傑順手放下了香紗帳,將身體緩緩壓近晏姝,彼此的身體正吸引著彼此,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愈來愈劇烈。
「大少爺、大少爺!」管家的聲音驟然在屋外揚起。
「什麼事?」應傑出聲回應,一雙手仍不安分的游移在晏姝的前襟。
「老爺請你過去他屋裡談話,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你商量。」
「唉!」應傑輕歎,一臉莫可奈何夾雜著失望的表情直瞧了晏姝一眼,才回聲。「韋管家,你先去向老爺回復吧,我隨後便到。」
「是,大少爺。」
管家的腳步聲已遠離了,晏姝才開口道:「相公,振作點嘛!別這麼沮喪。」她輕聲安慰著。
「爹還真會挑時間找人!」應傑忍不住咕噥。
她幫應傑取來外衫,並體貼的幫著他套上,「爹找你,你先去嘛!橫豎我們還有一輩子,不急在這一時吧!」她露出迷人的促狹笑容。
「你真調皮!」
「相公,你過獎了。」晏姝緩緩推著他走出房門。
「乖乖在屋子裡等我回來哦!」應傑叮嚀道。
「是,相公。」她親了他一記。
「你哦!」輕點了晏姝的鼻子,記著晏姝的笑容與耳語,應傑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留園,見他爹去。
「祖奶奶。」
送走了應傑,晏姝還來不及由剛才甜蜜的氣氛中將情緒回復正常,祖奶奶便已駕臨。
一打開房門,她先是一陣錯愕,心想,祖奶奶怎麼會忽然紆尊降貴的親臨留園,而且是直往臥寢室而來,這突如其來的造訪,著實令她納悶與無措。
「祖奶奶您屋裡請。」她趕緊讓自己思緒迅速恢復常態,禮貌的迎著祖奶奶進屋。
「嗯。」祖奶奶不高不低的回應了一聲,讓人無法由音調裡猜出她的情緒。
「祖奶奶您坐。」晏姝招呼著祖奶奶上座,「祖奶奶您喝茶。」她小心翼翼的端來剛泡好由滇南運來的羽衣霓裳上等茗茶。
「剛剛應傑在屋子裡?」祖奶奶明知故問,她是看著應傑前腳踏出留園,才後腳跟進留園的。
「是……」晏姝誠惶誠恐的答道,卻忽然發現,剛被應傑解開的前噤扣竟沒扣上,她害羞得只差地面無孔,否則便要鑽進去。
「看來,你們是很恩愛啊!」
「祖奶奶……」咬著唇,羞紅著臉,晏姝急忙將前噤的兩個扣子扣上。
「什麼時候也讓咱們應傑當爹啊?」祖奶奶不慍不火的問。
「啊?!」晏姝無助的攪動著手裡的絲絹。
祖奶奶這樣疑問的試探,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平日祖奶奶只有意無意的用眼睛瞄著她平坦的腹部,並問她準備什麼時候生個小孩作伴?她總是抱歉的搖搖頭,尷尬的笑著無言以對;沒想到,今天祖奶奶竟特地為這疑問紆尊降貴的來到留園來詢問,看來,這問題是益顯嚴重了!晏姝忐忑的想著。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也著實困擾著她,每個月,當月信準時來臨時,她總是失望夾雜著不安。
她知道,祖奶奶和公公期望著她為韋家傳宗接代,應傑本身雖沒說什麼,但人同此心,應傑也該是充滿期盼的吧!
唉!怨只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想到此,晏姝充滿怨懟,半責怪的低頭輕撫著平坦的腹部。
「應傑也二十七了,他爹在他這個年歲時,都已經是兩個兒子的爹了,再這樣拖下去的話,都不曉得咱們應傑什麼時候才能抱子有望!」祖奶奶的語氣改為哀歎。
「祖奶奶……」晏姝忐忑的坐也不是,站也不安。
「注生娘娘廟也許了大願了,該進補的珍奇異品是一樣也沒少給你,我就看不出你還有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無法為咱們應傑生下個一男半女。」祖奶奶的語氣驟然轉為責問。
「祖奶奶,孫媳並不是不願……」她想澄清自己的心志,但話甫到嘴邊,即被祖奶奶堵住了。
「夠了!咱們韋家要的是能夠傳宗接代的賢媳,不是要你這種巧言善辯的潑婦!」祖奶奶怒斤道。
「祖奶奶,我……」晏姝嚇了好大一跳,淚水瀰漫在眼眶打滾。
「該給你的機會也給了,該給你的時間也沒少著,你也該知道,韋家並沒有虧待你。」
「晏姝知道,晏姝從來沒認為韋家虧待晏姝。」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溢滿感激之情的心想,憑她一介的寒門女,能搖身成為富且貴的蘇州首富媳婦,並承受著夫君應傑對她的點滴情愛,猶如麻雀變鳳凰似的,這樣的際遇對她而言,她已是感激不盡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認為韋家虧待她的念頭呢?
「既然如此……」祖奶奶揚起眉,上下打量著晏姝,又緩緩道:「自己看著辦吧!」
「嗯?」晏姝聽不懂祖奶奶此話是什麼含意。
祖奶奶不怒而威的用眼尾掃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若是明白通曉事理的話,就該懂得進退。」
「懂進退?!」這三個字猶如利刀劃過晏姝的似的,鮮血直淌著泛流了出來,一雙手腳,竟無措的不曉得該如何安放。
「話說到這裡,還是要叮嚀你。」祖奶奶揚著聲。
「是,祖奶奶。」晏姝半抖動著唇答應著。
「我知道應傑很在乎你,也很看重你,這孩子挺死心塌地的。」祖奶奶說到此,話鋒一轉,轉得十分尖銳,「如果你是真心愛咱們應傑,就不要讓咱們應傑為難。」
「不要讓應傑為難?!」
凝望著祖奶奶那雙猶如劍敏銳般的眼眸,晏姝覺得自己已被那雙眸,殺得遍體鱗傷了……
「你剛才有沒有遇到你大哥?」藍志朋賊頭賊腦的閃躲著可疑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來到仲玉的閨房,一踏進房門,便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