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為什麼要說謊?」
「因為硯哥哥生病了,虹綾不能拖著生病的硯哥哥陪虹綾去玩,那是不對的。」
瞪著她臉上真誠的表情,言硯幾乎要開始恨自己了。他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既然自己覺得不舒服,而她又說不玩了,那不正好可以打道回府嗎?他沒事幹麼非要去問她為什麼呀?
這下可好了,非常的好,他恨不得槌死自己,因為他發現自已竟然想吻她,吻這個一天前還讓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女人陳婧屏!
老天,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第五章
為了遏制自己逐漸驛動的心,言硯在第二天一大早便溜出家門,誓死要離她愈遠愈好。只是他完全沒想過,因為他的離家,言、陳兩家七口差點沒被搞得人仰馬翻。
「言——硯!」
當咬牙切齒的呼喚聲突然傳進他耳朵時,言硯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因為他都已經躲到學妹的老家桃園大溪這邊來了,家裡怎麼可能還有人能找到他?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當他轉頭看見三哥一臉凶神惡煞的朝他走來時,他不禁睜大雙眼,接著掉頭拔腿就跑!
真是見鬼了!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三哥怎麼可能會知道他躲到這裡來呢?
媽的媽的!救命呀!光看三哥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他現在若被抓到肯定不死也半條命。
「啊——」完了!
「你還跑!」言紙咬牙切齒的硬是將他給拖著停下來,然後毫無預告的便給他一拳。
言硯反射性的先護住手中的單眼相機,臉頰理所當然的被猛揍了一拳,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差點沒哭爹喊娘的。
「痛啊,三哥,你幹麼打我?」他覺得好委屈,雖說他一大早就「落跑」,把那麻煩精丟給其它人應付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沒道義,但這可有一半是為了三哥他耶!
所謂日久生情,昨天才和那女人相處一天而已,他就已經忍不住心動了,若再繼續與她相處下去,難保他不會喜歡上她,那麼到時候苦戀她多年的三哥該怎麼辦?所以他才會一大早就出門,把日久生情這個機會留給三哥,只是沒想到好心沒好報。
「幹麼打你?」言紙迸聲道,同時揪著他的領子快速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拉我去哪裡?」
「回家!」
「回家?為什麼?」
「你還敢問為什麼?」言紙惡狠狠地回頭以眼神凌遲他,「你知不知道婧屏從找不到你開始,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哭,怎樣都不肯開門,而且還連早餐、午餐都沒有吃嗎?」
「你在開玩笑?」言硯頓時傻眼。
言紙沒理他呆愕的表情,用力的將他扔進車內後,自己則迅速的坐進駕駛座內,引擎一發動,也不管他坐好了沒有,車子「噗」的一聲便往前衝去。
☆ ☆ ☆
「老四,你終於回來了。」房文歡謝天謝地的將兒子迎進門。
「臭小子,明知道她只相信你,只肯和你親近,你還給我跑得不知所蹤!」言四寶一掌拍打在剛進門的小兒子頭上,深感養不教,父之過。
「言硯,阿姨求求你快去看看婧屏,她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連一滴水也沒進哪。」張淑芬拉著他的手央求道。
「言硯,拜託你。」陳志育也一瞼的面色凝重。
壓力一個接一個的往言硯肩頭上壓,壓得他差點沒跪到地上去。
老天!怎麼會這樣呢?他明明記得昨晚從六福村回來之後,姜虹綾已經可以很自在的跟大伙打成一片了,甚至後來還願意一個人回房睡覺,怎麼現在卻……
「言硯……」
「我去看看她。」打斷張淑芬的哀求聲,言硯筆直的走上二樓的客房,其它人也隨後跟了上去。
在站定後,他伸手敲門。「虹綾,開門。」
門內沒有絲毫的響應。
「再試試。」
「大聲一點。」
「告訴她你是言硯。」
站在他身後的那一票人,不約而同的對他面授機宜。
言硯非常合作的聽取建議,再次朝緊閉的房門開口。「虹綾,是我言硯,開門好嗎?」
房內依然是一片靜默,毫無動靜。
眾人臉色凝重的面面相襯,難道連言硯出馬都沒用了嗎?
「言……」張淑芬正想再度開口求言硯再試試時,房門突然「答」的一聲,門鎖被扭開了。
言硯立刻跨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以防撞到門後的她。而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不由得被揪緊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紅腫的眼眶,蒼白的臉色,以及一雙充滿驚懼、茫然與無措的眼,姜虹綾抱緊雙膝窩在門後的角落裡,就像是闖進了由水泥建築而成的森林的小白兔,除了顫抖與害怕,腦中再也無法裝進任何東西一般。
「婧屏……」張淑芬第一個遏制不住的想衝向她,卻讓她因恐懼而發出巨大的尖叫聲。
「不要!」姜虹綾瞬間低下頭將自己抱得更緊。
「婧屏……」
「老婆,不要。」陳志育拉住淚流滿腮的張淑芬,搖了搖頭,「讓言硯過去。」他求助的看向言硯。
言硯並未看他,因他的一雙眼從進門看見窩在牆角的人兒之後,目光便沒再移開過。
天,怎麼會變這樣?他震驚的看著緊縮在牆角的女孩,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天真甜美的笑臉彷彿還在眼前,紅潤有如蘋果般的臉色,加上樂笑如花時的天真爛漫,她的亮麗足以讓每個經過她身邊的路人回頭多看她一眼,可是看看她現在……
該死的,到底他媽的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半天的時間,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怎麼會有辦法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心疼的情緒抵不過怒氣,言硯抿緊了嘴走向她,霍然一把將她給拉了起來。
「老四!」
「言硯!」
在場的四位長輩無不被他粗魯的動作給嚇得驚叫出聲,但他已經被氣昏頭了,壓根兒就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