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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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當蘭宣在等不著阿三後,便決定走到方才在路上看見的人家裡借住,誰知一來因為腳傷不方便,二來茫茫雪地,她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所以在雪愈下愈大的時候,她轉身回到她和阿三失散的破屋去。

  回破屋的路對她而言是個漫長的路,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又不敢休息,生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雪地上,幸好她還是在月亮出來前走到破屋,一進到屋子後她用僅剩的體力用稻草蓋住自個兒的身體,一邊祈禱有人經過發現她。

  當她逐漸昏睡前,惟一的意識力全部在武內宮身上,打從她不知怎麼跌入時空海,莫名的走進武內宮的生命後,第一次覺得自己給自己離開武內宮的理由真的傻得可笑。

  她記得媽咪說過,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因為你而開心,才叫做愛人。以前的她不懂,不知道珍惜,現在她懂了,也益加清楚自己心中所選擇的路。

  幸虧有武內宮,否則她會死在自己幼稚的行為裡,現在她的命是他的了,她還會想回去嗎?

  在蘭宣昏迷的時候,她夢到家人了,她像是屢靈魂回到家裡一樣,飛在家裡的窗口外看著屋內人做的事。

  她看到了以淚洗臉的媽媽,而爸在一旁安慰她,哥哥則是不停的和警察談話,而家中的四十多寸電視畫面上居然是自己的相片,一旁的字還寫著,「少女離奇失蹤在日本溫泉。」

  天啊!一次的時空錯亂不但讓她失去心愛的家人,還使得家人為了她的失蹤而悲痛不已。

  夢中,蘭宣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居然要她的家人為了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釋懷,她的失蹤對父母家人而言和不見了、屍體沒有了的定義一樣,想要遺忘這件事不是這般簡單容易。

  蘭宣難過的看著哭泣的母親,很想開口叫喚他們,讓他們可以看到她、碰到她,讓他們不要再這麼傷心,但是任憑她怎麼扯開喉嚨大喊他們就是聽不見也看不到,情急之下她還用力的狂拍玻璃窗,可是卻在哥哥一句不是風大就是有貓咪跑過給弄得心灰。

  她知道這不是夢,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真實,但是當她悠悠的醒來後,張開眼第一個印入眼簾的卻是武內宮火花直跳的鷹眼。

  哇,怎麼才幾個小時不見,他變得好憔悴哦,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武內宮是為了她才會變成這副不修邊幅的德行。

  等等,她不是應該在那間破屋等死嗎?怎麼會……

  「你醒了。」他似乎已經很習慣蘭宣在他懷裡醒來後,對她說的這一句話。武內宮繃緊俊臉,見她平安醒來後,心裡又開始為她偷偷的離開而老大不爽。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她試著移動自己的位子,以免和他貼得太近,雖說他們已有了親密的關係,但她還是十分的害臊,「哦!」她的腳好疼啊,幾乎動不了了,因為它們已經不聽她使喚,只要稍加用力就像會有灼熱般的燒痛。

  「我想,我不必費心的告訴你,你的腳為何受傷的事吧!因為它們是怎麼傷到的你最清楚不過。」武內宮不帶任何情緒的波動,冷然的說道。

  他的眼裡布上陰霾,讓蘭宣愧疚的垂下眼,哦喔,他真的不高興了。

  武內宮將他的身體移開,而蘭宣一向不喜歡將心事藏在心裡頭,更不願在他們之間挖出一條橫溝,於是她拉住武內宮外袍。

  「不要走。」她說得可憐兮兮,想引起他的同情。「我……我……對不起。」她說出一直想對他說的話,打從她認為自己會死在風雪中後,才愕然發覺自個兒有多白癡,有溫暖的被窩可以窩,熱呼呼的食物吃個痛快,最重要的是她還有武內宮可以依賴,有武內宮的寵愛,她卻不懂得珍惜,還傻傻的只想一味的離開他,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會獨自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要在這陌生的年代生存有多不容易,也絲毫沒有顧慮到他的感受,自私的認為她的離開對他是較好的選擇,誰知卻害了他……

  「對……」蘭宣把臉埋進武內宮的背,止不住的啜泣。

  武內宮感覺到背後濕濕的,也知道她在哭泣,但是如果現在他順了她,輕易的原諒她的話,往後就不知道會有多少次同樣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他要讓她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麼錯,兩個相愛的人是可一起面對事情的,不是一味的逃避,他可以為了她不惜讓他父皇不諒解,為了她不惜得罪左大臣,她怎麼就是不懂得他的心?

  狠下心來,他小心翼翼的扳開蘭宣緊摟住他腰間的小手,他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以後不敢再犯同樣的錯,「你……自己休息吧,我還有公事要忙,我會叫廚房裡的小喜來這陪你。」他曉得她和小喜的感情不錯,為了不讓她再胡思亂想,特意讓她熟悉的人進屋來伴著她也好監視她。

  他起身命人進來幫蘭宣打理衣物,順便要人叫小喜進來服侍蘭宣。

  面對他的絕情,手裡抓不住武內宮的錦袍的蘭宣雖知道自己是活該、罪有應得,但還是忍不住的將臉埋入棉被裡無聲的哭泣,不再無助的睨著他。

  她選擇了離開,也間接選擇了現在的路,她不怨他,卻怨自己為何會來這裡,為何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失去親情也失去自我。

  武內宮縮回自己欲安慰她的手,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也不好受,但是他是這裡的主子,他要建立起他的威信,縱使他還是寵愛她,但若讓她為所欲為習慣了,他又如何能使手下信服。

  他要讓她知道她的所有,包括她的人她的身心都是他的,誰都不能對她放縱的欲為。

  門被拉開又被關上,直到武內宮遠去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後,蘭宣才恍惚的抬起淚濕的小臉,茫然的望向他剛停留的地方。

  從不知絕望為何物的她終於放聲大哭出來。他的生氣來自她的咎由自取,是怨不得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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