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宣覺得在自己只用一條被子遮住自己,還得面對眼前男子一連串的問題,實在是很白癡。
她重重的吐口氣,「只要有錢,洞爺湖溫泉的老闆是不會阻止你進來泡溫泉的!」語氣中有些不耐煩。
此時門外傳來淺田鷹刻意壓低的聲音,「少主,和妃的衣物屬下已取來。」
武內宮站起來,拉開木門取走淺田鷹手上的和服,「你可以退下休息了,今晚不需你伺候了。」
淺田鷹跪謝,替他的主子拉上門後才離去。
蘭宣看傻了眼,現在哪還有傭人會如此恭敬的,她家的就沒有如此,改明個回家後要跟哥哥們說說今日所見。
她用佩服得不得了的語氣問道:「你是怎麼訓練他的,現在怎會有人對主人那麼謙卑?」
「誰敢對我不敬我就殺了誰。」他的語調裡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武內宮將他母親的和服拿給蘭宣,細心的淺田鷹不忘順便拿來內褂及中衣。
蘭宣呆愣的伸出一隻手接過它們,上頭繡工精緻,既不是旅店提供的浴袍,更不是她帶來的衣服。
「這不是我的衣服啊!」
「我沒見到你的衣物,你就將就點穿上它們吧。」他以為她是不願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將就?」蘭宣看看他又看著手中的和服,這種衣服穿在身上若還需將就的話,那個人不是大白癡就是生活太富裕了。
蘭宣想到他尚未回答她的問題,她還是不知自己現身在何處。
「你說這兒是哪裡?我怎沒聽說過洞爺湖有個旅館叫『天皇別苑』的?」
「這是天皇避暑的別苑,而我是天皇的五子。」他語氣淡漠但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當今的日本天皇有生那麼多孩子嗎?她印象中不是只有兩子一女,怎會多了……呃……五子!
「你可真是愛說笑,全世界的人誰不知道日本天皇沒有生那麼多孩子……嗚,好痛!」
蘭宣住了嘴,因為武內宮惡狠狠的抓住她拿衣服的手。
美美的和服就這樣掉到地上,因為她的另一隻手正急忙抓牢被子以免曝光。
「說,是誰教你如此說詞!」
「本來就是嘛!誰不知日本天皇只有三個小孩,兩男一女,其中太子還娶了小和田雅子做太子妃。」她嘟著嘴大聲的說。
該死的他,她的手都快痛死了他還不放手,敢情他是不知道自己的蠻力有多大嗎?
「胡扯,我皇兄至今尚未正式娶妻,哪來的太子妃。」
「你才胡說!除非這兒不是日本,否則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現在再告訴你一遍,我是當今五皇子——武內宮。我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總之,你現在是我的,從現在開始我不准你踏出這房門一步。」他大刺刺的宣示她是他的。
「你放屁!我是我自己!小姐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啥皇子,現在我要你交出我的衣服,然後放我回去!」
武內宮浮出冷笑,這丫頭的火氣可真大,難道她不知道這外頭冰天雪地,嬌嫩的女孩若沒有適當御寒的衣服,貿貿然的衝出去可是會被凍死的。
「請便,不過我好心的告訴你,這外頭不但全是我的人,而且冰天雪地,就算你身手了得可以躲過他們,但是一到外面……」他故意停了一下,用力拉走遮蓋她的錦被,「你是會被凍死的。」
「你……」羞愧的蘭宣狠狠的瞪他,「你胡說,雪是方才下的,怎會是冰天雪地!」
「是嗎?不是已經下了三個月之久了嗎?」
這句話終於引起蘭宣的警覺,明明雪才剛下,他偏說下了三個月,而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天皇的五子,但明明……
「告訴我現在是不是平成八年?是西元一九九八年。」
「瞎說,現在是平安時代,我沒聽過什麼平成不平成,你再胡說休怪我當你是刺客看。」
天啊!不會那麼倒楣吧!她,蘭宣居然掉到時空隧道裡,跑到日本的平安時代來!
她軟軟的癱了,若不是武內宮還緊抓住她的手,蘭宣鐵定會咚一聲倒在地上。
第二章
是怎麼跑到這來的?怎會這麼衰?那種只有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荒謬情景怎會出現在她身上呢?蘭宣直在這間大得驚人的房間裡踱步,心中不下一千次一萬次的問自己,怎麼會、怎麼會?
努力的回想自己從浴室沐浴後,告訴筱都她要先去泡「湯」開始並沒有異樣呀!她還聽見筱都要她到右邊的「湯」去,她也照著走到右邊啊!只是當時她沒注意到有異常的白煙從裡頭冒出來,因為那時她只認為那是正常的,溫泉顧名思義就是熱,所以說有熱煙當然是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當她穿過白煙時稍有的不適,和平日素來急驚風的筱都卻反常的溫吞。
會不會那陣煙的關係?應該不會吧!蘭宣立刻推翻這個想法,因為小說或是漫畫女主角要掉進古代都必須受到重傷或是快死掉了,可她卻活得好好的,除了被那個武內宮抓住的地方有點紅腫疼痛外,沒有任何傷口呀!
哎喲!不要想那麼多了!現下最重要的是怎樣才能回去現代。
這可傷腦筋了,別人不是跌入河就是湖,反正幾乎都有水作為媒介,但她呢?她連怎麼來的都不知道,總不會要她跑去找一處輕煙縹緲的溫泉,然後穿過那霧氣就可以回去了吧?這可怎辦是好?
她想到如果筱都沒見著自己該是如何的緊張,還有她爹地、媽咪,哥哥們會不會擔心的衝到日本來找人?
嗚,才多久沒見到他們,一個星期了吧!蘭宣從未如此想家過,因為不管她到哪裡玩總會有回家的一天,但現在她卻是身在不知幾百年前的日本,怎麼回家啊?
突然間,她好想家裡的一切,想自己養的小狗狗,她好想好想再親親它們!想著想著,淚水就這樣一滴滴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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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武內宮進入屋子時所看到的。
他發現自己竟有一絲不捨,可是方才淺田鷹的話猶言在耳,他要自己查明宣兒的來歷,但她怎看都不像是刺客、細作之類的人,光是她的日語既不是京都音調也不是東京音調,更不是沖繩那邊的語調,而且他從來未見過那麼好哭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