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永遠的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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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他的回答是攔下一輛Taxi,交待好地點,付過錢,然後把沈醉蕊送上車。

  而他那輛帶著圓環套十字標誌的車子,就成了我回學校的交通工具。

  「不請我上去坐坐?」他的車子停在校門口,他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我。

  「女生寢室,男生正步。」我們宿舍樓就在門口,我指著樓門口板子上斗大的字。原來的字是「男生止步」,可惜效果不彰,所以被我們加了一橫。不求他們不進來,只求進來的時候給我們一點預告。

  他哈哈大笑起來,他好像是一個很容易被取悅的人,我說什麼他都笑。

  「那你自己上去吧。」他見我要推開車門,喊了一句,「小雨!」

  「嗯?」

  「今天能遇見你,我非常的開心。」好大一朵讓人討厭的笑啊!「如果沒有路人甲的攪局就再完美不過了。」

  哦,原來對他而言,路人甲是那朵小花蕊,而不是我啊!

  「謝謝經理大人。」我甩上門。你開心?我痛苦的不得了!

  把自己的快樂構建在別人的痛苦上,算你狠!

  「羅先生可是洛方的繼承人,長得又帥,標準的白馬王子呢!」我回去給吳梅打電話盤問,她一聽我問起羅逸,忙說。

  「他騎不騎白馬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有動物緣,也不喜歡動物,即使是聽起來很漂亮的白馬——現在城市空氣污染指數這麼高,我就不信還有馬能是白的。

  「這不重要,韓雨,我知道你並不嚮往白馬王子。」吳梅解釋著,「可是他對你是真的很在乎,當他到處找你的時候,我都感動了,差點沒把你電話給他。」

  「幸好你沒給。」我很重隱私權的,要是吳梅「出賣」我,就算表面上無所謂,也一定會氣得要死。

  「所以我打電話跟你說啊,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說你們就碰上了。」說到這裡我可就理虧了,中午掛斷電話的人可是我。

  「我就不信只見過我一次面的人就對我『真的很在乎』,還到處找我。我看他只是閒著沒事玩玩。」一見鍾情的先決條件是beautiful face,這張面皮還夠不上格。

  「你很特別的,否則我也不會被你吸引。」吳梅說,「王子對灰姑娘就是一見鍾情,也許並不是因為她長得有多美,只是因為她特別。」特別?一堆鳳凰中間的一隻烏鴉,所以特別嗎?

  吳梅,你知道嗎?灰姑娘是有錢人家,出身良好,氣質絕佳。她只是蒙塵的珍珠,並不是暴富的平民。

  氣質是培養出來的,可惜我已經過了培養期,只好多喝點汽水了。

  氣質是培養出來的,而我很懷疑羅逸是不是要培養我的氣質。

  高級餐廳啊,Cafe啊,他出入的都是那種優雅高「貴」的地方。在那種地方,我即使想不「優雅」也不行,只好微笑裝氣質,然後冷言冷語諷刺他——這是心理失衡的表現,危險!

  他老兄倒是不在乎,我常常懷疑他是不是有被虐傾向,我越是說他他笑得越愉悅,在他面前,我幾乎把自己尖刻毒辣的本性都顯露出來了,他卻毫不在意。他每次都嘮嘮叨叨的說上一堆事情,他家啊,父母啊,哥哥啊;他上學經歷啦,交友情況啦。他說得很有趣,雖然我總是裝作聽而不聞,其實也都記住了,並且憋笑憋得很辛苦。例如他有一個哥哥,本來該繼承家業的,卻偏偏喜歡自己打天下。據說他去幹網絡了,在一片慘淡中竟然還活的很好,真是怪事;還有羅逸的碩士竟然是在美國讀的,而且一年多就讀完了,難怪比我大兩歲就是經理——我入學比較晚,他在我這個年紀時已經畢業了。

  難怪他會選那麼老的歌,原來是在USA呆過的。不知道花dollar時,他是不是也這樣大方,用一杯coffee花掉我一周的生活費。

  不過這陣子幾乎沒怎麼花錢,除了早飯以外,主要的兩餐都有人請客。既然他喜歡浪費錢,我也就不和他客氣了。

  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如果灰姑娘是要來這種地方提升氣質的話,最終提升的絕對還有她的體重。

  四·Rich and poor都要過的節日(儘管方式可能不同):春節

  漸漸的,和羅逸竟然熟絡起來,以前的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這樣一位「白馬」談笑風生,尤其,這位王子還是我的上司。

  其實他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也很強勢,雖然表面上看來溫和無比,但他下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樣算不算沙豬哦?很值得懷疑呢!應該不算吧,因為他強勢的對象是不分男女的。而且我常常反抗他的強勢,在確定不會惹惱他的情況下。但他總是很「寵溺」的笑笑,只有在我不善待自己的時候才對我凶。

  其實,和他有很多話可以聊,在忙碌工作之餘。他留過學,我主修英語,有著相同的知識背景。學英語的人多少都養成了一點西方人的直率和單純,例如當別人很客氣的誇獎我時,我習慣說「謝謝」勝過「哪裡哪裡」的傳統謙虛方式。而他,是不會不懂並且覺得我狂妄的。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不錯耶。工作都加倍得輕鬆,因為是在他身邊。

  就這樣,輕鬆輕鬆,天冷,春節臨近。

  今年冬天早就決定不回去的,因為要找工作。儘管現在已經算是找到了,約也簽了,但還是維持原來的計劃。只是,隨著公司內外的喜氣和熱鬧,心情有些低落了。

  新來瘦,非關病酒,不是悲秋。我坐在辦公室裡發呆,念著李清照的詞。

  「最近怎麼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想家了?」這傢伙似乎有神通,總是能看出我心中所想,即使我表現得再若無其事。

  「才沒有。」慣於漂泊的人沒有家的概念,我早已經習慣了和父母分離,也習慣了對喜歡探問別人痛苦的熱心人表現出我的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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