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是迷信的人,但這一刻他心底卻湧出一股莫名的期待,希冀能和辰心再拾前緣。於是他毫不考慮的請老闆娘包起了這根月老枴杖。
辰心,回到我的身邊吧!這三年裡我受夠了沒有妳的日子。卓書塵在心底低語。
見他小心的將包裝好的月老枴杖收進公事包裡,後籐莎笑得燦爛,指了指櫃檯上幾樣物品說。「這幾個是我特別挑出來的,你從裡面為你朋友選一個吧。」
卓書塵為吳倩瑤挑了一個細緻的東洋人偶。
走出店門口,他這才注意到立在地上的銅製雕花鏤空招牌上寫著「元氣招情鋪」。
「招情鋪?意思是招來愛情嗎?」他自語著,耳邊卻響起後籐莎的聲音。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她拿了一張名片遞給他,「我是這裡的老闆娘,叫後籐莎,如果買回去的人偶你朋友不喜歡,再請她拿過來換。」她直覺認為這位客人口中說的朋友一定是位女孩。
垂眸睇著名片,卓書塵頷首。
「謝謝,我會跟她說。」
送走客人,後籐莎走回店內,將剛才拿出來讓他挑選的幾件物品擺回原位,不經意的瞥到櫃內一條皮製的鏤空雕花紅繩,她趕緊拿出來。
「哎呀,瞧我多粗心,居然一直忘了把紅繩綁回月老枴杖上面。但那位客人都走了……」
她店裡的東西雖能招來愛情,可那只是個媒介、引子,最後是喜是悲、是愛是恨、是離是合,還是要由得到它的人自己去創造。
愛情呀愛情,古往今來多少人為它神魂顛倒、魂縈夢繫,多少人為它朝思暮想、牽牽唸唸,但是唯有真正懂愛的人才能得到它的祝福。
因為愛情不只是付出就好了,互相瞭解、相互體諒,才是維繫感情的最佳良藥。
*** *** ***
午餐時刻,餐廳裡幾乎是高朋滿座。
有人高談闊論的交談著,有人壓低音量細細的低語。
唐辰心並沒有意思要偷聽別人的談話,但不經意飄進耳裡的幾個字吸引了她的注意,令她忍不住凝神傾聽。
「我說卓書塵根本就是個小白臉,他要不是靠那張臉哄得那些有錢的富婆高興,哪能有那麼好的業績!」一撇唇角,眼角下垂的男人輕蔑的說。
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子回道:「他確實很懂得討女人歡心,不過他的實力也不差,老總去年把他升為副總經理,負責拓展加盟店的業務,他搞得還滿有聲有色,去年所有房仲業裡,我們公司旗下的加盟店是拓展最快的。」
「嗟,那是他運氣好,而且還有洪文蘋那幾個厲害女人幫著他,要做不好也很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對那些女人獻媚的,搞得她們個個對他言聽計從。」
「辰心,妳要幹麼?」見她突然拿著一杯水站了起來,牧惟庭不解的問。
她沒有回答,走到隔壁桌,將杯中的水倒向那滿臉妒意的男人頭上。
「媽的!妳這瘋女人在幹什麼?」被人出其不意的淋了一頭一臉的水,男人氣急敗壞的咆哮,握拳就要揮向她。
牧惟庭及時擋下他的拳頭,唐辰心卻還不知膽怯,仰起頭冷冷的開口,「能力不如人家,只敢躲在背後說長道短的譭謗別人,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嘴臉很醜陋?」
男人惡狠狠的瞪住她,斥罵著,「干,妳這瘋女人在胡說什麼?」
「這位老哥不好意思,這頓飯算我的。她心情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牧惟庭笑咪咪的打著圓場,一邊對唐辰心使眼色,叫她不要再說了。
向男人道歉後,他硬拖著她走往櫃檯,丟下兩張大鈔,連同男人那桌一併付了帳。
來到餐廳外面,他搖了搖頭。
「辰心,妳剛才有點過份了,人家好好的又沒惹妳,妳幹麼去招惹別人?」
唐辰心不吭聲,沒有解釋自己剛才的異常行為,靜靜的走往他的車子。
上車後,牧惟庭斜瞅著她,意有所指的說:「都分手這麼久了,妳還忘不了那個人嗎?連聽見別人說他的不是,妳都無法忍受。」
把臉轉向窗外,唐辰心繼續沉默著。是的,她沒有辦法任由別人在他背後對他做不實的批評,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那個男人不該那樣污蔑他。
她承認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太過份了點,但當時聽到那男人那麼譭謗他,她就忍不住做了這樣的反應,她自己也很意外。
可做都做了要她怎麼樣?向那男人道歉嗎?她做不到。
開著車,牧惟庭斂去臉上的笑,語重心長的勸道:「辰心,既然已經分手了,就忘了他吧,這樣妳才能重新得到另一份值得妳珍惜的感情。」
半晌,她才輕聲開口,「惟庭,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待,我們之間不可能擦出火花。」
「妳每次都拒絕我,我們當然擦不出火花,就當給我一次機會吧,這三個月裡如果我還是沒辦法讓妳動心,我們就當一輩子的朋友,好不好?」他可憐兮兮的央求。
垂眸望著擱在膝上的手,須臾,唐辰心歎了口氣頷首道:「好吧,希望最後不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要怨我。」
「妳答應了?」雀躍的望住她,牧惟庭很意外她會同意自己的要求。
「不讓你試你是不會死心的,對吧?」可感情這種事,有感覺就是有感覺,沒有的話怎麼樣也強求不來,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那星期六的情人節我們一起過吧。」牧惟庭把握機會,馬上提出邀約。
*** *** ***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適逢週末,鬧區處處可見親密相偎的情侶。
在牧惟庭來接唐辰心一起午餐時,經過了「元氣招情鋪」,唐辰心想起上次看到的那根月老枴杖,便走了進去。「我想買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