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鼓舞的目光下,暫時忘卻這是間牙醫診所的喬品真走向診療至,腦子裡想著這群人還真可愛,居然擔心她的女朋友寶座易主。
為了答謝大家的支持,她轉身非常瀟灑地比出V字形手勢,拳握、手肘一曲向下頓擊,口中還無聲說著「加油加油」,一陣鼓勵的笑聲也跟著為她加油,讓她莞爾地彎起嘴角。
當她要推開微掩的門時,忽聞激動的女音揚起,她頓時停下推門的動作,手擱在門把上,想聽聽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怎麼會讓貴妃娘娘情緒崩潰,失控地忘了維持淑女的形象。
可是當她聽見「她有什麼資格讓你愛,她不過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妖孽」時,笑臉登時消失,換上一張蹙額顰眉的面孔。
她說的雖然不是事實,卻仍讓人聽了火大,人有言論自由,但沒有信口傷人的權利。
喬品真推門而入。「妖孽來了,你還不快滾。」小心她撩牙外露、刺穿生人喉管。
乖張的聲音不見了,戛然而止的爭吵像是被魔法棒一點,施予禁言的魔法,連空調的運轉聲都顯得微弱,以慢動作轉動著。
須臾,空氣中才有了波動。︶
喬品真的出現讓反應不一的兩人開始動作,一個表情擺明責怪她擅自闖入;一個眉頭一舒,笑臉迎上她,雙臂一張便擁她入懷。
當然,這樣的畫面讓剛被拒絕的桑青荷十分不滿,急欲宣洩的怒氣找不到出口,以她為目標大肆攻擊。
「你憑什麼打擾我們的談話,你不懂禮貌嗎?沒有家教的女人是父母之恥,你該感到慚愧,並且羞於見人的滾出去,這裡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閉……」維護女友的商左逸氣惱地要叫她閉嘴,但身邊的小女人輕扯著他手臂,示意他不用為她抱不平。
喬品真兩手往腰上一插,擺開迎敵架式。「你吠完了沒?用什麼牌子的喉糖?聲音居然難聽得像是被砂石車輾過。」她該換牌子了,免得嗓子啞掉。
臉色乍青乍紅的桑青荷冷著聲,咬牙切齒地說:「沒教養的女人,你的羞恥心哪去了?」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闖進來,親眼目睹她狼狽的一面。
「被狗啃了,你沒瞧見有只凶巴巴的母狗正朝我直吠嗎?」她以小指輕挖耳朵,語調極慢的數著手指頭。
「你竟然說我是狗,你……你這沒人教管的下等人!」原本她想罵小賤種,卻因扮慣了淑女角色而說不出口。
「不,我是妖孽,你剛剛說過了,還有呀!不要對號入座,好好的人不當卻要當狗,你爸媽一定很難過因為你的關係而變成狗男女。」小狗的出生必須有一公一母兩隻犬。
既然人家說她不懂禮貌,她自然要有禮,而且親切地告訴她,她的家教很好,人家問候她的父母不會教孩子,她能不佩服人家的雙親把犬子犬女教養得十全十美嗎?
烏龜也是有牙齒的,不要當它是可欺的小動物,逼急了,它還會飛呢!
譬如看見拿著鑽牙器的牙醫怪獸時……
喬品真轉頭看了商左逸一眼,心裡想著這是只可愛的怪獸,但她絕對不會再找他看牙,寧可痛死也要硬撐著,不然她會想拿拔牙器先拔光他的牙。
「你……你真是爛泥裡的蛆,無藥可救,你不配和商大哥站在一起。」桑青荷氣極了,不甘心被貶為大類。
「那麼誰比較配?你嗎?」徐徐地拉起商左逸的手臂往腰腹一環,她的平靜很耐人尋味。
「至少比起你難以立足上流社會的黑道背景,我跟任何一位名門千金都有資格爭取當他的伴侶。」她的眼眶泛紅,冷視他環抱著別人的雙臂。
嫉妒,由心底升起,蔓延至如火燒灼的胸口。
點了點頭,喬品真表示瞭解。「但是你問過他要不要當個上流人嗎?他對我所做的事挺下流的,但以一個女人的觀點來說,那是不錯的享受。」
後頭的商左逸先是搖頭,意思是他不當上流人,而後失笑地一點頭,像是贊同她的論調,因她對他的滿意度而露出會心的微笑。
「淫蕩,好人家的女兒不會說出這麼放浪的言語。」她更該覺得可恥。
喬品真好笑地朝她一歎息。「你的記憶力是不是不好,才說我的黑道背景是一大污點,怎麼又扯上好人家的女兒呢?那我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承認自己淫蕩又放浪,因為她喜歡當個被寵愛的小女人。
「你沒條件挑我的缺點,你們這種人只配仰賴我們的鼻息過活,讓我們施捨你們存在的價值。」妒恨到極點的桑青荷,說出平時視同有損淑女品德的刻薄言語。
她想贏,贏回面子也贏得商左逸的心,她認為這些年的刻意改變是件艱辛的工程,她有權利擁有付出代價後的同等回報,這是她應得的。
「這種人、那種人,聽得我腦暈腦脹的。」突地,喬品真揚起冷酷的笑臉,「這個叫商左逸的男人屬於我,除非我放手,否則你休想得到他!」
「你……」一瞬間,她忽然感到一絲懼意拂過心頭。
「還有,給我離他遠一點,不要奢望他會對你、這種人。有好感,抱顆枕頭都比抱你這根木頭好過上百倍,你這張不會笑的瞼只會令男人倒陽,永垂不朽地當六點半不舉男。」呵呵呵!
喬品真陰陰地笑著,扳動許久未開工的十根纖細手指。
「你知道我身邊有不少殺人不皺眉,飲血當飲酒的兄弟,你要是不想哪天醒來發現少了一隻手或缺一條腿,我勸你最好不要明目張膽地跟我作對,我有一千種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方式,你要不要試一試?」
「你……你真是可怕……」
臉色發白的桑青荷驚恐地顫著手,在說完話後踉蹌地奪門而出,手腳不聽使喚地撞倒門口的飲水機,水灑一地又差點滑倒。
她怕了,也聽進喬品真的威脅,驚惶失措地像落敗的狗,夾著尾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