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請大家到前頭去繼續欣賞歌舞表演吧!」賀蘭夫人恢復生氣,再度發揮她高超的交際手腕,巧笑倩兮地安撫受驚的賓客。「改天賀蘭府辦喜事,還請各位再度大駕光臨,分享我們的喜悅!」
賓客喃喃地抱怨著,在侍女的引領下,三三兩兩地移動不情願的腳步。
賀蘭夫人儀態大方地走到門口,皇甫夫人則高雅地挪步到窗邊,兩人默契十足,一人關門一人關窗,房內的一舉一動被隔絕開來的瞬間,兩位夫人也火速動作,各自找到最佳位置把耳朵貼上去,偷聽裡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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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門窗關上,皇甫熾便伸出手,將賀蘭媛拉到他的雙腿間。
一開始賀蘭媛還死命掙扎,怎麼也不肯靠近他,但是男女在體力上終究有很大的落差;不一會兒,她就被強擁進他的胸膛,並且用手臂緊緊地圈住。
一接觸到他溫熱堅實的胸肌,不知怎麼搞的,原本苦苦壓抑著不哭出聲的賀蘭媛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一隻手握成拳,不斷打在他的肩膀上。
那些粉拳根本無關痛癢,真正讓皇甫熾心痛不已的是她的眼淚;他皺著盾,安靜地等她發洩完。
不久之後,劇烈的痛哭轉成啜泣,他的胸前也沾滿了淚水和鼻涕。
皇甫熾稍微放開她,抬起她的臉,用自己價值不菲的披風當手帕,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然後好笑地看著她拿起披風一角,大聲的擤鼻涕。
又過了一會兒,等她肩膀不再一聳一聳地劇烈起伏,心情看起來也平復許多之後,他才捺著性子輕聲開口:「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寧願出家也不願意嫁給我了嗎?」
他的聲音很平靜,俊臉卻有著瞬間的緊繃。
聞言,賀蘭媛抬起濕潤的眼睫,忍不住用披風甩了他的肩膀一下。
「這還用問?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我,你只是想捉弄我。」她低吼,忍不住又用披風抽了他好幾下。
可惡、可惡、可惡……
「我不是真心?」皇甫熾閃躲著,不讓披風掃到臉,幾乎要發火,不過總算又按捺住,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心平氣和地說:「我沒有必要拿我自己的終身大事來開玩笑好嗎?」
這次,賀蘭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應很激動。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真的想娶我囉?」
「那當然。」皇甫熾答得斬釘截鐵,眼神堅定地看著她。
他的回答完全無法讓賀蘭媛釋懷。
「撒謊!」她吼道,「你明明有喜歡的對象了,怎麼可能還想娶我!你撒謊、你撒謊……」一想到這件事,她的心就莫名揪緊,眼淚又開始猛掉。
「我喜歡的對象?」那不就是她嗎?
「對,你已經有宣城郡主了,卻又說要娶我,你這不是存心捉弄我是什麼?人家傾國傾城、美若天仙,白癡才會捨得放棄她來娶我這種……我這種……」賀蘭暖說不出來,越想越傷心,覺得自己沒有一點能夠跟那種絕世美女相比,心裡更是挫敗極了。
她開始推他,受不了自己在他的懷裡,無奈皇甫熾的雙手看似鬆鬆地箍著,其實卻蓄滿力道;她推了半天,卻不見半點成效,最後雙手還被他用一隻手握莊,氣得她好想張嘴咬他。
「宣城郡主?」他納悶地重複,蹙眉深思,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曾經認識這麼一號傾國傾城、美若天仙的人物。「她是誰啊?」
賀蘭媛不回答,只是用一種「你少裝了」的眼神瞪著他,雙手不停掙扎,眼淚也不停的落下。
見狀,皇甫熾又是一陣心痛,他拿起披風的另一角,在她的兩邊眼角輕按,同時另一手小心地節制力道,盡量不弄疼她,卻也不讓她掙脫。
「放手啦!」賀蘭媛左閃右躲,拒絕他的假好心。
「不放。」皇甫熾頑固地堅持,同時毫不在乎地看著賀蘭媛像只抓狂的貓咪一樣,張嘴咬住他的手臂。
她咬得很深很用力,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甚至沒有運勁抵抗,隨便她去發洩。
不久,當賀蘭媛抬起臉,發現自己居然在他手臂上留下又紅又腫又滲著血絲的齒痕時,不禁愕然。
「這樣有覺得比較好過了嗎?」皇甫熾連看也不看那傷口一眼,只是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眼。
賀蘭媛咬著唇,無法開口。
「如果沒有,我還有一隻手。」他鬆開對她的箝制,手臂彎曲,遞到她的嘴巴
賀蘭媛看著那只黝黑結實的手臂,已經沒有勇氣再張嘴,她抬眼,脆弱地看著皇甫熾。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要娶妳。」他答得很快,毫不猶豫。
「我不信。」她反駁得更快,彷彿不這樣做,內心某個角落就會崩潰瓦解。她的頭拚命搖晃,眼淚也隨之揮灑。「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一直都在騙我、戲弄我,從小到大都是,你從來就沒有對我做過一件好事!」
聞言,皇甫熾全身僵硬,黑眸難得地湧起一抹苦澀,望著眼前哭個不停的小女人,他總算體會到什麼叫自作自受。
半晌之後,他歎了一口氣,一手煩躁地爬過凌亂的頭髮,略略下垂的黑眸掠過一絲掙扎的光芒。
該死!這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但是再不說的話,恐怕賀蘭媛怎麼也不會相信他,而且還會如她自己所說,乾脆去出家。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他決定豁出去。
「好吧,我承認……」
話才出口,賀蘭媛立刻打斷他的話。「你承認了吧,你就是想捉弄我,你喜歡的根本就是……」
「我從小就喜歡妳。」
「那個宣城……什麼?」賀蘭媛頓住,愕然地望著他。
皇甫熾別開臉,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刻尷尬的表情。
「妳沒聽錯,我說的就是那個意思。」他用一種不失自負的口氣繼續說道:「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那麼多人裡面,我為什麼就是喜歡捉弄妳?後來我才漸漸搞懂,我當時的作法其實就是一種喜歡的表現,只不過我的方式跟別人比較不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