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舞瞪了他一眼,重新回座,簡單敘述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靜靜地聽完月光舞的敘述,他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真沒想到那個不愛說話、不懂交際、缺乏耐性、不講道理又驕傲自負的傢伙居然也會用情至此,我倒覺得感動呢!」
「你認真一點好不好?哥哥!」月光舞怒道。
他乾笑了幾聲。
月光舞問:「好了,你打算怎麼幫我?」
「我幫不了妳。」他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你剛才才說著要幫我出主意的!」月光舞的聲音忿然拔高。
「順其自然吧!舞,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剛才妳也這麼說不是嗎?」也許同是男人,他更瞭解壹青聰。雖然他和壹青聰之間存在著某些宿怨。
「那好,反正我自己已經決定了,不用你多事!」月光舞氣急敗壞地離開大廳。
*** *** ***
夜晚,雨下得很大,夾雜著雷聲,曠野上,卻有一個人冒雨靜靜地站著。
天色已經變黑下來。
一個窈窕的身影靠近他,站在他後面。
「妳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哥哥說你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在這兒出現。」月光舞看著他,「因為今天是壹星月的祭日。」
壹青聰一連冷笑了七、八聲,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只聽見雨聲、風聲及雷聲。
「為什麼又在我面前出現?」壹青聰打破了沉寂。
月光舞認真地說:「我沒有理由避著你啊!因為我有兩件事情必須要選擇一件做完──殺了你或者成為你的情人,在沒有完成其中一件事之前,我會至死纏著你的。」
壹青聰哼了一聲,「真是個執著的人。」
月光舞微笑著,「愛情原本就是應該執著的。」
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使得曠野瞬間變得雪亮。
而壹青聰這時正好將視線移向月光舞。
她吟吟地笑著,明亮的雙眸猶如暗夜中的綠寶石,在她淺綠色的眸子之中,這種笑意正如水面上的漣漪似的一圈一圈向外擴展,而漣漪之下也像是兩個深而清澈的水潭。
瞬間,壹青聰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投身在這個深水潭中,而他投身入水潭之後,漣漪變成了一個有巨大牽引力量的漩渦,把他迅速地扯向潭底。
心中突然間產生的異樣感覺令壹青聰有些不愉快,他深吸了口氣,吐出一個字:「滾。」
雖然壹青聰對她使用了那樣粗暴的字眼,但月光舞只是笑了一下,然後很聽話地走了。
月光舞走後,壹青聰用手摀住臉,這時,他竟想起了不該想的事情──兩個月前他把月光舞從酒吧裡拉出來,在那間房間裡,月光舞曾經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而她的身體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這個念頭稍一閃過,壹青聰就使勁甩了甩頭。原本他是為了不淋雨而在自己周圍設了結界,但此時,結界解除了,他仰起頭任由傾盆的大雨沖刷著自己的臉和身體以恢復清醒。
雨漸漸停了,曠野中除了風聲,靜得可怕。
壹青聰突然想到了綠羅,他已經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太久了;想到這一點,壹青聰用最快的速度飛了回去。
*** *** ***
當壹青聰遠遠地看見那棟坐落在海邊的房子時,他同時也看到從二樓臥室透出的燈光;綠羅一直在為他亮著燈。
壹青聰心中感到愧疚,當他出現在綠羅面前時,綠羅驚叫了一聲。
「壹,你渾身都濕透了!」
「只是淋點雨。」壹青聰說著朝浴室走去,突然又停下腳步沉聲說:「對不起,綠羅。」
綠羅愣了愣,「壹,為什麼突然道歉?」
壹青聰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綠羅聽到浴室的關門聲。
*** *** ***
這一晚,壹青聰要求和綠羅分房睡。
從再次見到月光舞之後,他的內心變得很亂、很不穩定;也許,他是不想被綠羅發覺什麼。
壹青聰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在他的腦子裡,不時地冒出月光舞的身影,幾乎令他崩潰。
如果綠羅在他的身邊,一定可以發覺他的身體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月光舞,他甚至驚訝地發現凡是和月光舞有關的點點滴滴,居然都被他想起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月光舞的事情記性有這麼好,而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那天在月光舞的臨時住處所發生的事。
看過月光舞的身體,當時的他也曾有微微吃驚;可是事情隔兩個月,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那一眼的印象竟然具有如此的震撼力。
他甚至感到後悔,那種悔意令他喉頭發乾!
但同時他還是十分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突然之間對她的這種思念是毫無來由的,這種感覺彷彿是愛上了她。
不可能!壹青聰立時否定這樣一個荒謬的結論。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而那洶湧澎湃的愛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說他對綠羅的感情是涓涓細流,那麼對月光舞的感覺就彷彿江河決堤。
那是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就像要把他折磨致死,但同時又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可以令他快樂如仙。
他歎了口氣,心想再瘋狂的一見鍾情也不過如此吧!
壹青聰一面盡量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一面又無法抗拒身體的本能。
這時他已到了忍耐的極限,突然從床上翻身而下衝出房間,他現在就想立刻見到月光舞,然後把他想了一個晚上的事情變成真實!
壹青聰一打開門,就把一個人撞倒在地,這個人當然就是綠羅。
她驚訝地看著滿臉是汗的壹青聰,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你怎麼了,壹?」
看著被他撞倒的綠羅,壹青聰竟然忘了把她扶起來;直到綠羅站起身,把手輕輕放在他的額頭上,以為他是昨晚淋雨而發燒,壹青聰這才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