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御劍流放慢速度,兩個人看上去更像在雲中散步。
他低頭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神智不清的綠羅,她的眼角不停地流下淚,但她的神情卻是平和的。
綠羅漸漸地停止哭泣,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在輕輕地抖動,像一隻清晨的蝴蝶正在扑打著牠沾上露水的雙翼。
月光御劍流深深地凝視著她。
她兩片嘴唇微微動著,嘴唇上月華洗不淡的紅色逐漸變成一股如火一般的魅惑力。
剎那,綠羅的身體向月光御劍流傳遞的已不只是溫暖,而是熾熱!
他低下頭去,輕輕覆上綠羅的嘴唇。
感到從嘴唇傳來的濕熱,綠羅發出一聲呻吟,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
但月光御劍流顯然沒有注意她說了什麼話,如果他聽到了,就不會做下一步動作,因為綠羅說的是──壹,不要放開我!
他們的身體越擁越緊,進行著幾乎令彼此窒息的長吻,而綠羅含糊不清的話語也被淹沒在激烈的長吻中。
綠羅突然間表現出來的激情使得月光御劍流的腦子一片空白,再也不願去想別的事了。
這時他們已飛到一個小島的上空。
月光御劍流抱著綠羅在空中轉了個身,他把綠羅壓在身下,然後以一種幾乎令綠羅無法察覺的速度緩緩地落在草地上,就好像他輕輕地抱著綠羅,把她緩緩地放倒在柔軟細密的草地上一樣。
而落在草地上時,他們的雙唇並沒有離開對方。
綠羅嚶嚀了一聲,把月光御劍流抱得更緊,彷彿只要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月亮悄悄地躲進雲層裡,是害羞於這月色下的無限旖旎,還是歎息這一對糊塗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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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海面上薄薄的晨霧漸漸淡了開來,幾道朝陽的紅光衝開天空氳氤的雲層,從柔和的晨霧中冒出來。
寧靜的大海上,偶爾傳來幾聲海鷗的啼鳴。
綠羅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小島上遍佈著蔥翠的樹木和各色植物,細柔的草,綠得耀眼。
她腦中最後的記憶是在酒吧喝酒,但現在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綠羅從地上坐起來,環顧四周。在她坐起身的時候,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從她身上滑落下來,那是月光御劍流的衣服,而她的身體……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小島上的寧靜。
綠羅抓住掉落的衣服,擋住身體。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的她感到既害怕又羞憤。
她一轉頭,便看見月光御劍流。
她實在無法相信這一切!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你你……」她驚恐地看著月光御劍流,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過度的震驚使綠羅的身體從僵硬到血脈僨張,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摑在月光御劍流的臉上。
月光御劍流挨了這一記耳光,已經明白昨晚綠羅錯把他當成了另一個人。
和綠羅一樣,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承受這一記耳光。
他看著憤怒的綠羅,突然自心底湧上一陣悲哀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同情綠羅,還是同情自己。
綠羅雙手緊緊地拉著那件衣服,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尖銳、悲憤,甚至絕望。
她嘶喊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月光御劍流側臉的肌肉緊了緊。他從草地上拾起綠羅的衣服,遞過去,然後背過身去。
綠羅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
待她穿妥後,月光御劍流才轉過身。
綠羅抓住他原先覆蓋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重重地向月光御劍流的臉部扔過去,彷彿恨不得能用那件衣服再給他一耳光。
衣服拋在月光御劍流的臉上,再緩緩地落到地上。
他站著一動也不動。綠羅心中有委屈,可他心中的委屈誰知道?
綠羅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罷休,她衝到月光御劍流面前,左右開弓,一連摑了他兩、三下耳光。
月光御劍流的臉微微側向一邊,但身體仍舊一動也不動。
「為什麼不躲開?」綠羅的聲音聽來十分尖銳刺耳。
「如果妳覺得這樣可以使妳好過一點,我不會閃避。」
月光御劍流的聲音和綠羅比起來,顯得很輕。
綠羅帶著哭腔乾笑了兩聲,踉蹌地向後退。
她用一種幾乎瘋狂的聲音說:「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們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一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朝大海奔去。
她跑得很急,月光御劍流一驚,足尖點地,一躍到她身邊,拉住她,阻止她繼續往前跑。
綠羅一面掙扎一面叫道:「放手!放開我!」
月光御劍流也激動起來,「妳想用死來讓我內疚一輩子嗎?」
綠羅尖聲的大叫:「我本來就是只被人丟掉的破鞋,你希罕嗎?」說完她竟大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刺耳。
綠羅的話,令月光御劍流的心揪緊。
他沉聲說:「我愛妳。」
他的聲音不算太大,但是那三個字的力量卻足以壓下外界的聲音。
綠羅一愣。
他們在那一瞬間,誰也沒有再動也沒有發出聲音。這種沉默足足維持了一分鐘或者更久。
突然,綠羅甩掉月光御劍流的手,她的聲音冰冷,甚至帶著譏諷,「你看清楚了,我是綠羅,不是壹星月。」
月光御劍流突然呆愣了一下。
綠羅敏感地發覺他瞬間的反應,微微一笑,只是那淺淺的笑容中,包含著過多的辛酸、自憐、嘲弄和憤懣。
她笑他人,也笑自己。
綠羅抬起步子,緩緩朝岸上走去。
月光御劍流看著她的背影,他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在問自己是否真的愛上綠羅。
昨天晚上當他把綠羅壓在身下,他是否沒有把她假想成壹星月?
在那段刻骨銘心、魂牽夢縈的記憶面前,他還能再愛別人嗎?
他仰起頭,一聲嘶吼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