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和壹兩大家族都擁有無比強大的妖力,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任何型態下的液體、氣體、光以及火,所以在敵我對抗時,身處的環境只要有水、氣體或光的存在,就等於進入了最危險的戰場。
如果設下結界就可以阻斷這些危險的因素,但是對於兩個實力相當的對手來說,結界毫無疑問將是形同虛設。
中了一招,壹青聰不再大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月光御劍流身上。
雙方僵持著,誰有沒有再動一下,因為一個破綻都很有可能使自己喪命。
平靜的海面上起了風,島上的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漸漸地,這種沙沙聲變得越來越響,混合著風聲,像萬千匹駿馬在嘶叫。
一排排巨浪吐著白沫,向岸上直衝過來。
壹青聰和月光御劍流的衣袂隨風飄起,彷彿一面隨風鼓動的旗幟。
月光御劍流的臉幾乎全被頭髮掩住,髮絲隨著風的吹動在他的臉上像發瘋般地舞蹈著;而壹青聰的頭髮則全部向後飛揚起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以及他彷彿被風雕刻出的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
雖然一切都在瘋狂地搖擺著、舞動著,但是氣氛卻令人窒息。
地平線上的紅日按照往常的軌跡徐徐上升,可是天空中卻出現了像柳絮一樣的東西在飛揚;純白而晶瑩,在陽光下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
那白色的東西急速下飄,只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小島就從蔥綠色變成了純白色。
「下雪了?」綠羅驚詫地望著自空中灑落的雪花,「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製造這場雪?」
漫天飛舞的雪花,在綠羅看來,似乎漸漸沖淡了原本瀰漫在島上的殺氣。
但就在這時,地面上的積雪突然被捲了起來,夾著凜冽的風聲和著從天空飄落的大雪,可是綠羅的身上卻一片雪花也沒沾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被設了結界。
她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夾著紅色的雪花,那是血的鮮紅色。
她緊緊地抱著加米,在大雪中劇烈地顫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飄飛的雪花遮住,讓綠羅看不清前方。這一戰無論誰生誰死,無論決鬥如何血腥、畫面如何殘酷,綠羅都不能看見。
這就是壹青聰製造這場大雪的良苦用心嗎?
綠羅忽然放下懷中的加米,向著紅色雪花最多的地方衝了過去。
「如果你們要打,就先殺了我吧!」
當綠羅衝入他們的戰場時,壹青聰和月光御劍流同時收住即將攻出的招式,但強大的力量被硬生生收回,造成了他們各自體內的反噬現象。
他們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跌了出去。
綠羅驚叫一聲,跑向壹青聰。
她在離壹青聰還有兩三步遠的地方就跌跪了下來,綠羅完全沒有注意到擦破皮的膝蓋,撲向壹青聰,緊緊地抱住他。
耳畔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連風也漸漸止息,雪花一片一片輕輕飄落在他們身上。
「壹,快告訴我你沒事!」
綠羅急切的聲音在空闊的雪地上迴盪著。
壹青聰輕聲說:「我沒事。」
綠羅稍稍鬆開緊擁住他的雙臂,望著他喜極而泣。
這時,她突然想起月光御劍流,於是轉頭向月光御劍流望去。她發現月光御劍流也正向這邊望過來,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情愫,身子猛地向前跌了過去,壹青聰強而有力的擁抱幾乎令她透不過氣來。
「壹!」綠羅的內心開始狂熱地悸動起來,他的擁抱足以令她忘記一切。
她等著他的表白,等著他要她回到他身邊,那麼她將會不顧一切地告訴他,她愛他!她願意!
比起愛他的心,恨又算什麼?
但是他擁抱了她很長的時間,卻一句話也沒說,她甚至覺得他雖然緊緊地抱著她,可他卻遠比自己要平靜、鎮定得多。
這個時候,月光御劍流已經發現壹青聰這個看似充滿激情的擁抱,實際上是在綠羅無法察覺的狀態下把自己的生命灌入綠羅體內。
如果他已經不愛綠羅,為什麼要這麼做?答案只有一個,他愛綠羅,比任何人都愛綠羅!
如果壹青聰再不放開綠羅,他的生命將會全部被綠羅吸納。
「住手!」月光御劍流電光似的撞向壹青聰,氣急敗壞地大喊:「為什麼你和舞上了床,卻對綠羅……」
「住口!」壹青聰怒喝道:「你再說一個字,我會讓你的存在成為月光一族的過去!」
*** *** ***
一連串風鈴般的輕笑聲在雪地上蕩漾開來,一襲飄揚的長裙從雪花的盡頭向這邊走來,亞麻色的長髮四散飛舞,一如飛舞的亞麻色長裙。
「好熱鬧!唉,怎麼下起雪來了呢?」月光舞來到他們面前,「哥哥,你也在這兒?我未來的嫂嫂也在這兒啊?」
月光御劍流臉色一沉,「不要胡鬧!舞,妳來幹什麼?」
月光舞指了指壹青聰,「花塚告訴我她的主子一聲不響出門了,我追了兩天,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月光御劍流把視線定在壹青聰臉上,不再說話。
壹青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綠羅,她的臉色極其蒼白。
「過來,舞。」
壹青聰的聲音很輕,也沒有什麼感情,可這句話卻對月光舞有足夠的吸引力。
她蓮步輕移,走到壹青聰身邊,並且設下結界為他擋開雪花。
壹青聰側頭看著她,「妳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月光舞微笑著,她的笑容猶如陽光下的雪花,光彩照人。
「你出門為什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找好久。」
「找我做什麼?」壹青聰注視著月光舞。
月光舞嬌羞地靠在壹青聰身上,小聲的說:「人家擔心你嘛!」
壹青聰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抬起月光舞的臉,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月光舞竟也不顧旁人,嚶嚀一聲把身子靠進壹青聰懷裡,儼然是一對熱戀情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