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還真厲害呢!
嚴緒康看著桌上的涼拌粉絲、麻婆豆腐、清魚湯、燴炒蘆筍、蜜糖冰絲……等十道菜,他眨眨眼,心想,這個小女生果真是身手了得啊!
他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看來那位莉俐小姐也該要到了。
叮咚!
果然,門鈴聲響了。
嚴緒康將還蓬頭垢面的林維婉推上樓去扶總裁到飯廳,他則跑出門去迎接那位嬌客。
拜託!煮了一桌子菜,她全身油膩膩的不是醜斃了嗎?還叫她上樓扶葉禮燮,那不是很難看?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聳聳肩。管他的,丑就丑吧!反正她也不介意他的眼光,誰教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女傭呢!
透過鏤空的紗窗望出去,她看見一位打扮入時的妙齡女子自豪華房車裡踏出,踩著矜貴的高跟鞋,在嚴緒康的引領下緩緩靠近。
見到她全身上下皆是名牌,所顯露出來的氣質也是嬌貴無比,莫名地,林維婉心中泛起一股酸。
她低下頭望著自己身上所穿的路邊攤衣服,還有一身樸素的打扮,一瞬間湧起的自卑,讓她在轉身上樓時的腳步看起來有些沉重。
*** *** ***
林維婉走進書房,卻沒有看見葉禮燮在辦公,反而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捻著煙,熟練的吞吐著白煙,眸光陷在遠處夜景繁華的城市霓虹。
看著他的背影,林維婉又想起午後的那個吻。
當她的唇貼近他的時,她自他的身上聞到專屬於他的乾淨氣息以及煙草味,不能否認,初嘗接吻滋味的她,在那一瞬間的確深深的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給吸引。
不知為何,現在的她突然覺得寂寞,心迷惘了起來,不確定在胸口泛起的某種異樣情緒是什麼?
感覺酸酸的。
明明聽見背後傳來腳步的停頓,可是沒有發話的聲音,葉禮燮微微側轉過身,看向站在門口處的林維婉。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而且外表有些落魄,有幾綹髮絲垂散在她的頰邊,像是被汗水給濡濕……
她是又做了什麼勞動的雜務嗎?
「怎麼了?」他的聲音雖然冷淡,卻又略顯溫柔。
她抬起眼對上他,忽然感覺到自己與這個男人社會身份的明顯落差,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她相信她跟他,絕對只會是身處在同一個城市,卻屬於兩條永不交叉的平行線軌道。
雖然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吞嚥著某些生來的不平是不得不的命運鐵則,可是她終究還是個平凡的人,擺脫不了人生來的癡嗔怨恨。
她輕輕地聳肩,「嚴叔說客人已經到了,請你到飯廳用餐。」
「我問的是妳,怎麼了?」從認識她以來,很少看到她露出疲累的倦態,就算是故意叫她扶他走上來,她也沒有吭上半句。
他還以為她身上的活力是用不盡的。
她看向他,不明白他話中的用意,只能裝作沒聽見。
「飯菜已經上桌,若是冷掉就不好吃了。」既然她現在的身份是女傭,就該好好做身為女傭的工作,等到三個月期滿,他們就一拍兩散,從此互不相欠。
見她不願吐露心事,他也只能濃眉微挑,當作沒問,拿起枴杖撐在腋下,他緩緩的踱步準備下樓。
林維婉見狀趕緊靠過去想扶他,可是這回他卻不想再麻煩她,因為她看起來實在累慘了。
「我腳上的石膏已經拿掉了,醫生交代要多做復健,我自己走就好。」
「那……我在旁邊扶你好了。」如果他下樓梯不小心滑倒就糟糕了。
「嗯!」沒有拒絕她的提議,在她靠近的瞬間,他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那是油煙沾上她頭髮、衣服的味道。
「妳今天有進廚房?」鼻子下意識的靠近她,他發覺他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屬於她的味道。
「桂枝嫂臨時有事請假,所以嚴叔叫我進廚房幫忙。」沒料到他意外的舉動,她直覺的將身體微微退開,不想讓他靠近。
「是嗎?那今天掌廚的人是……」他將疑問的眼神遞向她,同時帶著些微的不滿。
為什麼一見他接近,她就要逃?她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嗎?還是……討厭他?
「是我。」她乾乾的嚥著唾沫。
拜託!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盯著人家看,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
聽到回答,驚訝的眼神在他一向冷漠的臉上伸展開來。
「是嗎?那麼我就期待一下今晚的晚餐了。」嘗嘗她的手藝如何?
聽到他這麼說,林維婉努努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嚇唬他。
「別太期待了,說不定我煮得很難吃。」
「若是煮得難吃,我就罰妳自己吃掉。」想恐嚇他,沒這麼容易。
「好啊!我不介意全部打包帶走。」這樣一來,她還可以省下一筆菜錢,把菜拿去便利商店裡用微波爐熱一熱,當點心吃掉。
呵!
看到她又開始跟他拌起嘴來的模樣,他的心情又豁然開朗了起來。
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管是她的反應還是說話的口氣,都與他平常所認識的社交名媛有著顯著的區隔。
吃慣精緻名食的他,偶爾也想嘗嘗淡粥小菜。
好不容易走下樓來,首先聞到的不是飯菜香,而是撲鼻的香水味,葉禮燮不由自主的攏起眉。
看著莉俐,她今天的打扮太華麗了,居然還穿著晚禮服,她到底是來探病還是來展現她的行頭?
瞧瞧她臉上濃妝艷抹的不說,穿著行動不便的晚禮服,走起路來還得提著過長的裙襬,她不嫌累嗎?
「禮燮,我聽說你的腳受傷了,所以我早上才剛下飛機,下午就接著趕過來看你,開心嗎?」莉俐見意中人出現,馬上就把整個人靠過去,直接把他身邊的那個女傭用屁股給擠走。
林維婉見狀,就將攙扶的工作轉交給她,然後識趣的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