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的眼角餘光不禁掃向一直待在一邊默不吭聲,畏畏縮縮的身影,那看起來像是發育不良的平板身材,再加上留著一頭毫無造形的披肩長髮……該不會就是這個小女生撞傷總裁的吧?
果不其然,林維婉看到他的目光,便縮著肩膀主動招認了。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人是她撞到的,逃避也不是辦法。
「妳這個小女生是怎麼騎車的?為什麼會把我們總裁撞成這樣?」嚴緒康氣憤的說。
嚴緒康是葉家的總管,負責葉家上下在台灣一切的生活事宜,除了工作的問題之外,其餘的皆是由他負責。雖然他的年紀已六十餘歲,但是因為感念葉家對他的照顧,他捨不得退休,更何況如今葉家當家的主人葉禮燮,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他看著葉禮燮躺在病床上,左小腿慘遭林維婉那輛小綿羊的摧殘,已經骨折斷掉打上石膏,這些還不是最慘的,就怕葉禮燮傷到頭,這才是天大嚴重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啊!剛好在轉角我沒看見,而且又是在晚上……可是我有叫他閃開啊!是他自己閃不開的……」
林維婉愈解釋,就見到眼前的老伯伯臉色愈難看,說到最後,害她自己也覺得心虛。
都是那輛小綿羊太老舊了,連煞車都不管用。
「妳!妳這個小女生簡直是太可惡了,撞到人還這麼理直氣壯!沒關係,妳就等著我們葉家的律師團向妳提出賠償訴訟吧!」嚴緒康已經被眼前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小丫頭,給氣得額上浮現三條青筋。
這個小女生到底知不知道她撞到的人是誰啊?
他們總裁的身價可是以億來計算的,他受傷的這段時間對公司會產生多大的衝擊猶未可知。現在該怎麼辦?是通知遠在加拿大度假的先生,還是……
不!不對,目前執掌凱威的是禮燮,若是不先徵求他的同意,就貿然告知先生這件事情,恐怕會被禮燮責罵吧!
葉禮燮一直跟他的父親感情不睦,再加上葉禮燮的父親後來又再娶了二太太,更加擴張了父子之間的不合,也因為這樣,葉禮燮的父親這幾年都不住在家裡,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二太太的另一個家。
正當嚴緒康為了是否該通知葉禮燮的父親而陷入兩難時,卻看見林維婉以一副既氣憤又委屈的模樣,對他發出抗議。
「你們這些財團!不要以為你們財大氣粗就可以隨便欺負人,雖然我撞到人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沒有理直氣壯啊!我還不是在出事之後,就馬上送他到醫院來了,如果我想狡賴或是想不認帳,我大可以偷跑掉,也就不用在這裡面對你的威脅了……」
「等一下,妳撞到人本來就應該把傷患送進醫院,妳該不會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搏取同情吧?妳未免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不是妳先撞到人,我們也不會對妳提出賠償。總之,一切就交由司法程序解決,我才下想浪費口舌在妳身上,現在要先讓我們總裁恢復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說完,嚴緒康轉身就退出病房外,並拿起電話開始商請人找最高明醫術的醫療團隊為他們的總裁看診。
他心想,得趕快讓總裁恢復健康,否則等事情揭露之後,會遇上更大的困難。
林維婉見他離開,伸手想攔他,卻又虛弱的放下。畢竟做錯事情被人責罵也是應該的,只是……她真的沒多餘的錢可以拿出來賠償,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撤銷訴訟呢?
看著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大總裁」,林維婉張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細細打量著,這是一張令人神魂顛倒,英俊到會讓女人尖叫瘋狂的臉。
飽滿的額、濃密的雙眉、立挺的鼻樑,薄薄的唇抿出性感的味道,看著這樣的大帥哥,林維婉在心裡幻想著,這位總裁外表如斯俊美,想必他的個性定也是溫柔似水,一定不會跟她這個毫無經濟基礎的小女生計較什麼賠償不賠償的問題,他也許還會摸摸她的頭,然後反問她有沒有跌傷啊?
如果他真的這樣問,那麼她一定會說:有。其實她也跌倒了,只不過她是膝蓋擦破皮,而他的小腿卻是遭小綿羊輾過斷掉了……
呃!好像不該提醒他腿斷掉的事,還是只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好,低調一點總沒錯,只要能先矇混過關,其他的以後再說。
林維婉這麼天真的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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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嚴厲而帶著無情的冷漠叱喝聲,在葉禮燮的單人病房中傳了出來,下逐客令者,正是那位冷面貴公子葉禮燮。
他才剛清醒,大氣都沒有喘上一口,眼前就冒出這麼一個小女生,她有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那雙眼眸裡似乎盛裝著無限的活力,可是目前的他實在快受不了了,因為打從他醒來的那一分鐘開始,她的嘴巴就沒有停過。
該死,她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為什麼說話還要比手畫腳?她以為她是在表演舞台劇嗎?臉上的表情怎麼如此豐富?
喝!林維婉被他這麼一吼,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她覺得頭皮發麻,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很嚴厲的氣勢,讓她在他審量的眼光下,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她緊咬著唇瓣,低垂著頭站在葉禮燮的病床旁不遠,不敢再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
簡直太可怕了。
光是用冷漠孤絕這種形容詞還不夠,他的眼神就像是蘊含了高溫的怒火,隨時會爆發似的,而當他繃著臉不說話時,臉部的線條卻又像極了千年不融的寒冰。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予人兩種極端的情緒感覺?
但是她可不能就這樣被嚇跑,畢竟她今天是要解決事情的,要不是她理虧在前,說什麼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在這裡向他低聲下氣的求原諒。